经历这般凶险,却能把极要紧的信交给自己这个不过见过数面的“好友”。
沈时晴心中长叹,将那信妥当收起。
“明兄既然信我,就只管放心。”
“在下自然信离真君。”或许是酒意上头,明若水眼眸里带了两分水色,“离真君,你当初说守章兄无事就真的无事了,不妨再说说此事又该如何?”
“如何?”浅抿一口冷酒,看着酒碗里男子眉目的倒影,她笑了笑:
“自然是该死的死,该……死的死,雪融春生。”
“好!好一个雪融春生!为这四字当浮一大白!”
明若水笑着饮下一大碗酒,用手撑着头,看着“沈离真”,他轻晃着脑袋说:
“老天爷究竟是怎么睡醒了,让天下间有了离真君你这般的人物,在下初见你,便觉是钟灵造化于一体,绝极妙极。”
沈时晴听着明若水夸张的溢美之词,正要反驳,却看见方祈恩快步走了过来。
“爷,那宅子闹开了!见了血。”
“明兄,家中有事,我先走一步,过两日给明兄饯行。”
“饯行?”打了个嗝,明若水有些茫然,“在下初初回京不过两日,怎么过两日又要饯行?”
快步走到小院之外,见门口已经有牵来的马,她回头看向方祈恩:
“让人传信回去给高女官,写个圣旨,升兵科给事中明若水为江西提刑按察司副使,兼领巡按御史,即日派往江西。”
原本有些迷蒙酒意的双眸已经恢复清醒。
方祈恩连忙应声,又替他家皇爷牵马。
上马看向宁安伯府所在之处,沈时晴说:
“务必在三日内,让明若水离开燕京。”
“是。”
吩咐好了,沈时晴才骑马往北而去。
她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宁安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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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宁安伯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冰冷的兵刃比在了老妇人的脖子上,将人拖着一步步走出牡丹阁,赵肃睿却没有往大门去,反而要要往桥上走。
两个头发花白的嬷嬷追了出来,身上的绸缎衣裳都被血给染透了。
那血自然是她们的。
赵肃睿深知何谓擒贼先擒王,他拿出刀第一件事就是扑杀向了端坐在上的老夫人。
老夫人身边的几个嬷嬷不声不响,手脚却利落,劈出一掌就要将他打出去,千钧一发之时,图南从赵肃睿的身旁窜出,自从回了宁安伯府她就没带剑,身上却藏了两把短刀,一刀一个,将老夫人身旁的两个嬷嬷砍伤了。
赵拂雅既然用了这个香,自然是要看着“沈时晴”发狂,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别的女人发狂是动嘴上官司,这不声不响了七年的沈时晴发狂竟然是动刀!
她虽然身子比同龄人好些,却到底被赵肃睿擒住了,赵肃睿也不客气,也不在乎她是女人又或是老人,手起刀落先在她的大腿上扎出了个血洞让她不得脱身。
“我知道老夫人你想让我当街发疯,再说几句不恭不敬的话,最好能口不择言说出些丑事来,可惜了,我这人,一向不爱跟着旁人划出的道儿走。”
赵拂雅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一番筹谋竟然是这等局面,腿上剧痛,自己的一条命还被别人挟持在手里。
“沈氏!阖府上下都看见你暴起伤人,老身我既是你的长辈也是皇亲,今日一过,伱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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