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庭院,假山流水,穿过一片绿油油的草坪,就是一个人工湖。湖上长桥横穿,湖中央,坐落着一个古香古色的凉亭。如此环境,很难让人跟心理诊所联系到一起。然而,这里,就是一家心理诊所。草坪上,凉亭里,庭院座椅,三三两两坐着穿着病号服的患者。他们有的在晒太阳,有的在读书,有的在钓鱼,有的在聊天,聊到开心事,不时放声大笑。诊所的氛围可能不太好,毕竟是诊所,来这里的,都是有病的人。但是氛围绝对刚刚好恰到好处。所有的患者,脸上所呈现出来的,都是很放松的状态。一个留着寸头,脸庞刚毅、轮廓分明的穿着白大褂的高大男子疾步走来。他手上拿着一本病历本,脚步迅速,穿过庭院,草坪,穿过人工湖。看到路过的白大褂男子,所有的患者脸上的表情下意识地变得不自然起来,言行举止也开始变得拘谨。“燕医生,早啊!”
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是点点头而已。他像一阵风,来到人工湖对面的一栋楼下,一路小跑着上了二楼。庭院里、草坪上、凉亭里的患者,在燕医生消失在小楼之后,又恢复了刚刚的欢声笑语。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燕文君来到二楼一间病房前,趴在门前的玻璃往里看了一眼,随后推门而入。病房里,正躺着一个脸色白皙到有些惨白的女子,女子鹅蛋脸,鼻子小巧,嘴巴小巧,一张脸全由小巧的部位组成,整体看起来很精致。齐刘海的造型让她看起来很减龄很年轻,从外表上看,像是十七八岁的高中生。病房里,一个护士正在打扫卫生。不知道是因为燕文君突然推门而入,还是她本来就笨拙。燕文君还没进去,便听得“砰”的一声响,桌子上的水杯被她碰翻在地,摔得四分五裂。她正准备拿扫把,转头撞见了燕文君,整个人都变得慌乱起来,似乎碰倒水杯都没有撞见燕文君那么慌。“燕医生,我…”燕文君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
小护士像逃一样往门外钻去。“等等!”
燕文君在小护士出门之前,叫住了她。小护士僵硬转身,有点不敢看燕文君。“怎…怎么了燕医生?”
“病人状况怎么样?”
小护士小声道:“早上醒了一次,像…像发了疯一样,大喊大叫…我…我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她就又睡过去了,算时间,现在…差不多要醒了。”
小护士说完,不见燕文君回话,她更慌了,大着胆子抬头往上看,正好对上燕文君那双如鹰眼般的黑色双眸。她又吓得低下了头。“燕医生…我…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我…我都是按流程做的啊…”燕文君走到小护士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迫使她面对自己。小护士更怕了,瑟瑟发抖,眼神左右闪躲。燕文君喝了一声,“看着我。”
小护士被吓了一大跳,看着燕文君,都要哭了。燕文君叹了一口气,“我问你,我是杀人犯?”
小护士摇了摇头。燕文君又问,“那我是强奸犯?”
小护士使劲摇头。燕文君继续问,“那我是坏人?”
小护士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燕医生,你不是坏人,你是好人。”
她受不了燕文君的“折磨”了,被燕文君逼视,简直比把她杀了还难受。小护士接着又道:“燕医生,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燕文君哭笑不得,咧了咧嘴,努力挤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温柔和蔼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那你那么怕我干什么呀?”
小护士身体抖得厉害,她颤颤巍巍道:“没…没有…啊…我没有害怕燕医生啊…燕医生高大帅气,成熟稳重,男友力爆棚,我…喜…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害怕燕医生你呢…不不不,燕医生不要误会…不是那个喜欢…”燕文君一秒变脸,他上下左右打量着这个都快抖成筛子的小护士,气得半死。“你觉得我很像白痴吗?你就差把害怕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不怕我你抖什么?”
小护士狡辩,“我…我冷…”燕文君下意识就要扬手,“你…”小护士吓得闭上了一只眼睛,带着哭腔道:“真的!是真的,我这两天偶感风寒…”燕文君松开了小护士,深呼吸,他放弃了。“你出去吧,下次记得注意一下,不然这样容易…让病人误解…”小护士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般满口答应。燕文君有气无力挥了挥手。小护士拔腿就跑。不一会儿,楼下传来小护士的声音。“燕医生,你以后不要笑了,你笑起来一点也不好看。”
燕文君伸手拿过镜子,照了照。他实在搞不懂,自己那么帅气英俊的一个人,高挺鼻子,鹰钩眼睛,浓眉大眼,棱角分明,除了黑一点,几乎完美的一张脸,怎么就这么招人怕?听到小护士的声音,他对着镜子咧开嘴笑了笑。下一秒,他瞬间把镜子移开。看来他真的不是很适合笑。燕文君关了病房门,走到病床边上,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病床前。阳光从窗户折射下来,燕文君将病床上的人的被子拉了拉。这一拉,露出了病床上的人的双手双脚。病床上的人,双手双脚被牢牢绑在病床上。燕文君一动不动看着病床上的人,喃喃自语。“不应该啊,怎么会就变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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