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几度张口,还是一个字说不出。
霍岩用眼神安抚,“没关系。房子被别人住过,已经不是原来的家。我以后的家,是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说得好。”文博延笑,“她的家是达延,卖掉产业后,你就来达延,用手上的现金流,能在达延博到什么位置,你就从此待在哪个位置。”
“这是入赘。”霍岩这时候笑了,嘴角轻轻提起,漫不经心。
“入赘也好,聘礼也好,我都不在乎你的瓜两枣。”
“爸爸……”文澜听到瓜两枣小声抗议。
文博延完全置若罔闻。轻快地拿着勺子吃饭。他显然对这一场谈判满意。
而霍岩也好像很满意,安安静静陪文博延吃到最后。
文澜整餐饭都消化不良。
饭后问他,为什么答应,“你是娶我,不是卖身给我,你有自己的事业,为什么要听我爸的,还要把八号卖掉,拿着这些什么意义都没有的钱,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是讨厌,我和欧向辰走了同样的路?”
“不论是谁娶我,都要和达延有关系,我只是觉得,爸爸让你卖掉八号,是为了羞辱你。”
“羞辱吗?”霍岩笑了,长长地,不曾停止。
文澜很担心凝着眉,“我的感觉很少错。他就是要压制你。”
“你就当……”霍岩忽然凑近,在朝大海开着的那扇玫瑰花窗前抱住她,“娶你的男人,都要经受历练,他肯给这个机会,我该珍惜,也要努力,给所有人看,你选择的男人没有错。”
“霍岩……”她轻轻叫一声,闭眼靠往他肩头,耳边是不远处缓缓的海浪声
,鼻尖是他的气息,一切的一切都像不曾分离过,“我们又在一起了……”
兜兜转转。
经过童年少年、分别的七年,又回到原点。
有惊无险。
这天下午,霍岩没有回自己的暂住点,在楼上陪了她整整一下午。
他们聊天,聊小时候的事,长大后的事,包括分开的七年里,两人都各自做了什么。
他们比重逢后的任何一次聊天都深入。
一起躺在床上,那张小时候两人就一起睡过、闹过的床,挨着彼此,倾听彼此的心声。
直到文澜睡着,他才离去。
……
婚礼在一个月后进行。
文澜十月份开学,得赶回伦敦念书,才分别七年,又要再度分别,她还没开始离去,就先难过。
霍岩在短短一个月内,迅速脱手了自己所有产业。
他这一卖,文澜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
除了价值不菲的荣德路八号庄园,他在小龙山有一套面积庞大的会所,这家会所,没有卖给旁人,由秦瀚海接手。
之后,他处理了手上大量的私人收藏品。文澜很震惊,他在过去几年收藏了一批名家作品,以他的规模,再收藏下去,他完全可以开一个私人博物馆。
“这幅留下,放在新房里。”他那天把她叫去,特意展示一幅小尺寸画作,画作内容是欧洲中世纪时期一男一女约会的画面,男主角正在来的路上,而女主角坐在家中,留一扇门,这幅画的名称叫作《迎接脚步声》。
他提出放在过道厅最合适。
“阿尔玛塔德玛。”文澜缓缓念出画家的名字,手指在画布上触摸,“皇艺创始人之一,我的校长。”
霍岩笑出声,海市夏天的下午,阳光从幕窗外射入,明亮而隔绝了热度,他眼底嘴角的笑意就像这阳光,强烈而不伤人,“就因为是你校长,才留下。”
“这难道是新婚礼物?”文澜调皮发问。
他继续笑,接着才说,“你要求未免低。”
“那你想送我什么?”反正她就是要定了。
“送我,”他笑着,一手忽然从后揽住她胸骨,文澜脸蛋发红的小幅度推他手臂,他没受分毫影响,还低头吻她一边脸颊,“连人带家当打包,投奔你,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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