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熙的邪火顿时有了去处。
“谁教你的自作主张?”
淮左讷讷,“属下只是……”
“我什么时候说要吃点心?还有,你那是什么表情,爷从外面回来就是看你哭丧着脸么!”
章熙神情冷翳,漆黑的眸子中擎着万丈雷霆,“下去领罚。”
淮左不敢言语,挎着肩出去。
蒙小五缩着肩目视碗筷,恨不能隐身。章熙看了一圈,问竹西道:
“那件事查得如何?”
竹西低头回话,“已经盯上一人,今晚便知藏军之所。”
“好,今晚一起行动。”
竹西劝道:“主子,这太危险了,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属下一人便可。”
“此事已定,不必多说。”
章熙向来强势,凡他定下的事,绝无反悔可能。何况他此时心绪不定,急需做些正事让头脑清醒。
半年前他曾接到暗探来报,大司马王旌在京郊,豢养大批兵甲死士,平日扮作农人佃户,晚间日日操练。他追查良久,一直都没有兵营的具体的位置。
直到前些天,暗探跟踪到一个果农,每月十五向司马府运送水果,亥时宵禁前进城,卯时天未亮时出城,行踪可疑,且反侦察意识很强,很有可能便是私兵营里的人。
今次他若能找到那批私兵所在,王旌这只臭鼠便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当晚,他们便守在大司马府门口,卯末天尚未明,那果农果然从王家出来。章熙等人一路尾随,直走到日上三竿,到了霖县,才发觉上当,那人竟真是当地一个小果农。
竹西不愤,“属下这就将那果农拿来!他与王旌老贼绝脱不了干系。”
章熙心知被王旌耍弄,强压怒意道:“不必。那人不过是障眼法,什么都不知道。”
他摩挲着腰间佩剑,远方山峦苍翠欲滴,映着他眼中明明灭灭的暗火,“王旌既已知道有人在查他,我倒要看看,他狐狸尾巴能藏到几时。
回府。”
“是!”
等章熙快马加鞭从霖县回来,已到午时。
栖云院内,却只有蒙小五一人。
章熙环顾一周,也没找到那抹纤细身影。
“今日的膳食还没做好?”怎得岳桑落还没从厨下忙完过来。
蒙小五摸摸头,奇怪道:“没有啊,岳姑娘早就做好走了。我都已经用完膳了。”
章熙的脸顿时沉下来,吓得蒙小五说话都结巴。
“将,将军,我是去思韵院用的午膳,不,不是偷吃您的饭。”
章熙垂下眼,让人看不清他情绪,声音毫无波澜,“思韵院?”
蒙小五无知无觉,“是啊。岳姑娘说她只是为您调理脾胃,以后都不在栖云院用膳。我想着咱们两个大男人吃饭太没意思,就去思韵院,陪岳姑娘和漪小姐还有青黛几个小娘子一起吃。”
竹西看一眼蒙小五天真的脸。他如此精准在主子的雷区上蹦跶,将不开的壶齐齐提起来,也不知道等会是个什么死法,会不会比淮左还惨。
章熙嘴角轻扯,眸色愈黑。
“没意思?要陪小娘子?”
“是啊,将军您昨天太凶了。对小娘子,不能这么粗鲁。我爹说了,对女孩子还是要温柔一些。听青黛说,岳姑娘从咱们院子走了后,独自哭了许久呢。”
竹西侧目,没想到蒙小五这小子还有点逢凶化吉的本事,他都在想怎么埋他了,他竟还能绕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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