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剧组,王哥就如泥鳅入水,那叫一个无影无踪。她都轻易找不到的人,余遇却好像很熟,还能一起吃午饭。她抱着饭盒默默往前走,回忆之前,好像也不是第一次撞见他们一起吃饭。真相前掩盖的面纱像被喷了水雾,愈发清晰。但她现在并不想掀开。安涴提着午饭去保姆车找梁束,走近时听到他果然还在打电话,安涴放慢脚步想等他挂断再上车,于是捧着饭盒坐在车外的遮阳棚下。遮阳棚下放着露营桌椅,是梁束看今天天朗气清特意让余遇准备好的。这几天戏份比较压抑,在车外吹吹自然风比在车里闷着好。安涴将饭盒放到桌上,往后靠,整个人陷进舒适的沙滩椅里。她扬起头闭上眼,任山间带着草木香的风拂过睫毛。车里说话声若有似无,突然离她头顶的窗户近了,水声混杂着梁束低沉的说话声。“山顶别墅,海边的度假别墅也卖掉。这样也不够吗?”“我还有一栋写字楼在滨城it城里,你找人估估价,看能卖多少钱。这几天我全面过一下,不够的话再筹钱。”安涴睁开眼,拧眉侧耳想听得更清楚,可他好像就是过来洗下杯子,又走远了。她抻直脖子,后面的一点都听不清了。心砰砰剧烈跳两下。安涴不由想到施玥跟她说过的话,不安感愈发浓重。关于梁束跟容钦的争端,梁束不说,她觉得他不会想让自己知道,所以没问。只默默地妥协,无奈包容他。即使与自己的初衷南辕北辙。但也不算。毕竟她只想他过得好。车门推开,安涴重新靠回去,闭上眼。听他下车,走近她,在她身边站定许久未动。一阵微弱的风声,他好像蹲下了。“睡着了?”她藏在掌心里的指尖动了动,最终决定保持沉默。她莫名觉得他好像有话要说,她安静地等着。可他好像不着急。温热的手指温柔地拨开被风吹乱的额发,将调皮的发丝捋到耳后,又顺着往下,他的手指好像悬空一点,但离她并不远,往下,虚空地拂过她得耳廓,脸颊,下颚。又往下,轻轻点了点她的肩膀。她都能想象到他重心放到一条腿上,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闲散自如的模样。突然,他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用几乎是气声的嗓音问。“若若,如果我没钱了,你会不会就不要我了?”安涴怔住,心声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听他苦笑自嘲地低喃,“有钱算什么,之前我有钱你不是也不要我吗。”他轻轻牵住她的衣角哑声自语,“我是不是不该纠缠你,应该放你自由呢。”安涴心脏骤然紧缩。下一秒她听到他将一旁另一个沙滩椅拉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安涴心乱如凡尘,索性一直闭眼,心里各中猜想不断交叠在一起。然后立刻想,如果梁束真的没钱了,她手里的片酬,《吞雾》上映后的商务,累极起来能有多少钱。他那边的情况能不能等到《吞雾》上映后她后续的资金滚动起来?安涴不由后悔,前三年没更努力一点。如果她能攒更多的钱就好了。不知道王哥那里有没有什么新剧本或者新综艺,等《吞雾》结束后她就可以无缝进组,如果片酬能先全付,她可以用稍低的片酬去谈。还有她那套小公寓虽然不大,但是地理位置极佳,前段时间朋友圈里的中介有发同小区同户型的房价,多少钱来着?一瞬间安涴脑海里浮现许多解决办法。正想着,梁束碰了碰她的手臂。安涴思绪瞬间停住,忍了片刻才缓缓在睁眼,看向他。她看着梁束手指往下,如往常般想去牵她的手,指尖碰触时他面色沉郁,突然顿住,只一瞬,抬眸看向她又换了笑脸。“睡着了?快吃饭吧。”安涴看着他强装出来如若无事的轻松心脏不住往下坠。在他收回手要转身时,安涴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梁束……”她低声喊他,欲言又止。他们想好好在一起就这么难吗?风吹来。拂过她的凌乱的发梢。梁束自然而然抬手帮她理好,低眸询问,“怎么了?”梁束知道她听到了,不知她听到多少。他还想知道,一如往昔的选择摆在她面前,她还会像从前一样,会以为他好为理由离开他吗?面色平静,藏在胸腔的心脏悄悄紧缩。他们之间终于又重新走到了这个相似的岔路口,他亲手准备好的岔路口。
梁束眸色发深,突然轻笑一声。不过这次不同,他赌她心软。思及此,梁束嗓音更轻,攥着她的手掌却下意识更用劲,带着诱哄俯身与她平视,“你想跟我说什么呢安安?”作者有话说:安安和束哥现在看起来和好了,但其实两个人问题还挺多的。如果不改变,他俩还是会重蹈覆辙,两个人都怕,所以每一步都再三思虑。哎呦,可怜的小鸳鸯啊~~下章预告:哦不好,梁某干坏事被当场抓包。(天啊~~今天好肥呀~挥手手~~~)一阵静默。最终安涴抿唇,摇头,“没事,做了个梦。”没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松开他手臂,转身将饭盒拆开,摆好。梁束立刻帮她。眼神一直没离开她。等她都弄好才试探着问,“梦见什么了?”安涴瞥他一眼,“梦见高三时,你瞒着我跟赵阔约架,结果被送去医院,别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安涴将筷子递给瞬间僵住的男人。手悬在空中,他怔怔看她,没接。安涴对他挑眉,仿佛无意,“怎么?”梁束飞快撇开眼,嗓音瞬间哑掉,“我……没什么。”谁都没再说话,相对沉默吃完午饭。吃完饭,安涴要收拾碗筷被梁束制止。她没抢,就在旁边看他忙碌。突然问,“你知道王希慷在哪吗,我有点事想跟他说。”梁束背对她顿住,“我怎么会知道王哥在哪?”安涴托腮,闻言笑笑,“不知道么。”起身拍拍梁束肩膀,“我去找他,先不打扰你休息了。”等梁束转过身时她已走远。梁束立在原地目送她远去,心里惴惴不安,不上不下。待走远,安涴才摸出手机给王哥打电话。漫长的忙音,快到结束时那边才接起来。“怎么啦安老师?找我什么事呀?”进组后,人人叫她安老师,王哥和柳白也跟着起哄这么叫。“有事跟你商量,你在哪?”“哦,我在后山小河边钓鱼呢。我现在就回去。”噼啪杂乱的声响,安涴出声制止,“我去找你。”沿着蜿蜒的山路往上,郁郁葱葱,日光从层叠的树叶缝隙里洒到地面上画出一块块金色光斑。微风拂面,安涴双手背在身后缓步走着,一路想了许多。安涴知道后山的那条清澈富饶的小河,之前她也来过。绕过她发呆坐过的那块巨石再往下走几十米就是,王希慷在河边搭了个马扎,装备齐全带着遮阳帽正在认真看向金光粼粼的河面。听到枯枝被踩碎的清脆声,王希慷赶紧回头,朝安涴笑着摆手。然后看到安涴似笑非笑的神情,摆手动作缓下来,神情逐渐绷紧。王希慷:啊,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呢。定睛再一看,安涴神色淡然如常,好像刚才是他眼花。王希慷收敛心神,在安涴在身侧站定后才小心翼翼地问,“出什么事了吗?”安涴转眸定定看他半晌,看得王希慷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皮发麻后她才开口。“最近有开价高的商务吗?”王希慷一愣,“有啊。”当然有。之前《麒麟》爆了之后,安涴又接了魏导的《吞雾》跟梁束搭档,公司现在把明年大爆的宝都压在安涴身上。找上门的商务资源不少,但都被公司压下,高层想攒着劲,不急于一时薄利,等《吞雾》上映后她名声大噪逼格提升后给她少而精的资源。原来安涴无所谓,但她现在等不起。“都有什么,差不多的都接了吧。”安涴看他,“尽量凑到一起,我跟魏导请假出去拍完。”她想想垂下眼,“如果有综艺也可以。”王希慷大惊,“不是说好了不再接综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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