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巧,就安安跟你分手之前,容钦暗地里动用许多资源人脉盖了一件事。具体是啥他藏得太深,我还没查出来,但是我怀疑安安最后下决心跟你分手应该跟这件事有关系。”“嗯。”“梁家呢?”赵阔问。梁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梁家能说的翻来覆去也就那两套说辞,她可能顾忌这个不好听,觉得分开是为了我好,但是根源肯定不是这个。”“容钦遮掩的事情应该是关键,得查出来。”赵阔点头:“知道。”赵阔给梁束空着的酒杯添满,也给自己杯里倒上冰啤酒。跟他碰了碰杯,发出清脆撞响。“安安知道王希慷是你的人了吗?”梁束看他一眼,摇头,“还不知道。”“嘶,你要不要给她留点线索,要不然等以后她知道不得生气啊。”“我等她生气。”“说真的,现在安安变成这样,别说你心疼,我看着也不好受。”“之前安安管咱们的时候多厉害啊,我觉得她就像后山的野草,看着不起眼但坚韧充满力量。”现在却好像被野火烧得只剩一口气,马上要被压倒似的,蔫蔫的。别看刚刚赵阔为兄弟抱不平出言不逊,可安涴现在这样赵阔看着也心疼。安涴之前虽然温柔,但是笑面虎式的温柔啊,绝对不带像今天似的接了他那些不好听的话一言不发就走了。“所以计划要快,律师那边谈怎么样了?”一说这个赵阔脑袋就疼,“你要不要好好想想,这节骨眼你要解约,还要同时跟容钦解除合作关系。”“你这是要自断身法啊。”“容钦那狗东西冷血无情,他肯定搞你。到时候你咋办,真莽着来别把这几年攒的老婆本给整没了。”梁束:“那不能。”赵阔瞥见梁束紧绷的俊脸,还有他眼里翻腾的疯劲,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双臂抱住自己,“我以后可不能惹你,你这人太可怕了。”对人狠,对自己更狠。“你不是傲娇人设吗,我看你现在都快变成病娇人设了。”梁束笑笑,没有反驳。他斜赵阔一眼,“钱还能赚。”“我看安安现在状态越来越收,按常规办法我感觉你够呛啊,你准备咋办?”听到这话,梁束面色又沉下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现在哪是越来越收,她是从占山为王的小老虎变成了整日缩在壳里的河蚌。他恨得咬牙,想打碎她的壳直接把人薅出来,又怕伤到她。所以他决定反其道行之。“她现在顾忌太多。”“不破不立。”咔嚓,酒杯碎裂,划上伤梁束的手,顿时鲜血淋漓。赵阔大惊,瞥一眼梁束神色暗叫不好,腾地起身,“服务员!拿创可贴!有没有创可贴?”“不用叫服务员”,梁束老神在在地打断赵阔,用下巴点了点他放在桌上的手机,“找她。”“啊?”“给她打电话。”“你不刚把人送回去?”梁束没说话,支起伤手撑住下巴。鲜红的血液沾上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线,梁束凤眸漆黑如幽深潭水,“叫她吧。”他轻叹,似乎无奈,“要不她又得哭。”赵阔愣住。见兄弟这副仿佛罗刹现身的模样心里一哆嗦,张了张嘴又合上。连忙摸过手机颤着手给安涴打电话。嘟嘟嘟。漫长的忙音。“不接吗?”梁束托着腮,问他。赵阔暗觉不好,疯狂在内心祈祷。
咋回事,不到一个月不见,他兄弟咋跟黑化了似的呢!咋越来越疯了!梁束这副狗样子,赵阔见过,但那是他们十七八岁的时候啊。认识安涴之后他就改了,这是咋回事,咋旧病复发了?赵阔心脏咚咚直跳,一想到梁束十几岁那样眼前一黑,心里求爷爷告奶奶——祖宗啊,快接电话啊,你男人要发疯了。身旁气息越来越低沉,室内空气近乎凝固,当赵阔几乎喘不过气时,对面终于接电话了。在这瞬间赵阔激动地都快哭了,仿佛回到了梁束桀骜叛逆的十七八岁,终于找到救世主了不由大喊,“安涴,你快下楼看看梁束啊!他又发疯了!”刚悄悄哭一场蔫哒哒躺会床上的安涴腾一下起来,“怎么了?他怎么了?”作者有话说:下章预告:他反手攥住她的手指团进掌心。这两天都很肥啊有没有!安涴再心硬也有软肋,即使她曾经坚定地离开他,但她非常矫情地看不得梁束受伤。分开后不在她眼皮子底下她能说服自己他过得很好,可现在日日碰面,她没办法做到视若不见。在听到赵阔说梁束手被玻璃碎片划破时,她的心脏空跳一拍,掀开被子跳到床下,穿上拖鞋往外跑,穿过漫长的走廊,带起一阵风。黑色长发像海藻一样在空中浮荡。还好一路上并没有碰到熟人。冲到楼下包房门口,安涴咽了咽口水湿润冒烟的喉咙。颤着手推开门,就见到他托腮望着门口,鲜红的血液因为时间流逝已经慢慢变成了暗红色,粘在他冷白的皮肤上,看起来触目惊心。他的眼神也带着凉意,像冬天初雪。梁束默不作声就这样看她,平静的视线像温柔的触角滑过她全身,扫视一圈后他抬眼与静静与她对视,不说话也不动。眼里有被他藏得很深的委屈。安涴心脏猛地紧缩,像被巨人用手掌用力握住,再用力。她白着脸走过去,站到他面前,小心扯过他的手掌。掌心与脸颊分离时发出令人心惊的粘腻声,安涴赶紧看一眼他,低头看向伤口,他满手都是血根本看不清。而且随着动作,又有鲜血洇出,安涴见他神情如常心里也来了气。梁束抬头看她,任她动作。他总是这样,之前不开心时就会让她也不开心。做些小动作把她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才罢休。安涴没好气瞪他一眼,梁束却笑了。赵阔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暗声啧啧,趁安涴愠怒时赶紧把车钥匙扔过去,砸到桌面上一声闷响。“你俩别相面了,赶紧去医院看看。”安涴穿着白色丝质连衣裙不敢多看,还好他有急智让施玥送过来一件长款薄外套。施玥一来先是把外套递给安涴,然后扫到半边脸都是血迹的梁束时暗暗咋舌捂住嘴。凑过去跟赵阔说悄悄话,“我现在知道为啥这些导演都愿意找梁束演变态杀人狂了。”还真挺有那味的,尤其那黑漆漆的眼睛,扫过来被看一眼,让人脊背直冒冷汗。安涴跟施玥道谢后将外套穿上,拿起车钥匙后看梁束一眼示意他出发。哪成想梁束没动,盯着她松散的衣襟。“系上。”他说。安涴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角落噗嗤一声失败的憋笑。转眸看过去,施玥正伏在赵阔身上双肩颤抖。赵阔也一副没眼看的神情。“……”松散的薄风衣没有扣子,只有腰上那根系带。安涴用力系上,没好气看他,“行了吧?现在能走了吗?”“行”,梁束似笑非笑,舔了舔唇内被她咬破的小伤口。起身对她扬起下巴,“走吧。”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包房。施玥扒在赵阔怀里看得热情激荡,“你没跟我说过,你兄弟是病娇啊。”赵阔想起梁束小时候那副不要命的劲头,又想想他今天这不正常的苗头,又想到他之后的计划。恨不得一口气吞下十瓶速效救心丸,他头疼地挠了挠后脑勺,“媳妇,咱得快点帮他俩和好,要不然我可能就没有给你买包的钱了。”施玥大惊:“!!!怎么回事?”赵阔无奈:“再追不回安涴,你束哥要发疯了。”-=-夜幕降临,将许多踪迹藏于沉润的夜色。滴。车灯明亮,安涴循光走过去,走近才发现居然还是之前那辆车。赵阔还挺长情,这都几年了还没换车。在坐在驾驶座上,梁束也拉开门在副驾驶坐好时。下午的怅惘,晚饭时的变扭,刚刚看他受伤的急怒,拧成一股沉闷的绳,缠绕在她身上。她不可遏制的又想到容钦曾经跟她说过的话——你在梁束身边,只能给他带来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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