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站稳,刚要往外走,突然被握住手腕。“把地上衬衫捡起来,披上。”“柳白马上就送衣服上来。”“披上!”梁束坚持。安涴不想再刺激他,听话披上。等安涴身影消失后,梁束才苦笑自嘲,“小兄弟,你还挺想她。”等他缓好下楼时,片场已经没剩几个人。魏导正跟编剧聊天,看他出来两人纷纷看过来,意味深长地啧啧两声。梁束没理他们,疲惫不堪回到酒店。连着没有休息好,今天又演了一场极具爆发力的戏,眼睛都开始酸胀难忍。他躺在床上,想睡觉。平躺许久,“草!”黑着脸掀开被子,下床进浴室,开始浇冷水。浑身燥热火气好不容易淡下去,梁束用浴巾擦着头发往外走,走到一直住的次卧门口时突然止步。转身打开对面主卧的门。主卧里什么都没有,他去次卧拿枕头,快步过去又赶紧跑回主卧,好似身后有鬼在追。重新躺下,他疲惫地叹口气。睡衣朦胧时手机响了,梁束不耐拿过手机贴到耳边,那边问他认识这个手机的主人吗,他立刻睁开双眼。“她在哪?我马上过来!”作者有话说:下章预告:小脸通黄的坏梦昏暗的酒吧,噪杂喧嚣。烟酒气浓烈。安涴抬手将黑色鸭舌帽往下压压,扫眼周围,见没有异状才松口气看向对面耷拉着小脸的姑娘。楚时卿正闷头灌自己啤酒,咕咚咕咚仰头又喝完一瓶。随手放到一边,卡台上摆满了空的酒瓶。今天她拍完戏,冲击太大令她落荒而逃。下楼之后没等剧组小巴,直接给王希慷打电话让他来接,“气若游丝”的回到酒店,刚拐过走廊转角就看到自己门前蹲个人,走近一看,楚时卿坐在她门前,一见她就眼泪汪汪的说,“姐姐,能不能陪我去喝酒。”尾音都是颤的,安涴心软,加上自己心思也乱怕回去碰到人,就跟她来了。一路无话,楚时卿来了之后要了酒闷头开喝,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安涴没怎么来过酒吧,不时观察四周,浑身紧绷。坐了一会儿之后就给王希慷发了信息,告诉他自己在这。“姐姐,你跟束哥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哭吗?”楚时卿突然问,“喜欢一个人,这么难过吗?”她委屈地撇嘴不让自己哭,飞快抹一把眼睛。可根本不管用,泪珠跟潺潺溪水一样不住地流。安涴顿住,眨了眨眼想到从前。没有,梁束是个特别好的伴侣,虽然他气人,但跟他在一起时,他从来没让她哭过。倒是他总会被她的不解风情气哭。曾经。过去的回忆和今天交织到一起,安涴喉咙干渴,拿过在面前一直未动的酒瓶,喝了一口。冰凉醇香的啤酒压下堵着喉咙的酸涩。压下记忆里温柔的他。她也非常想念他。安涴扬起头,眨干蒸腾起的水雾。她再次觉得她太高看自己。在他身边的每一日,她逃不出他的影响。这才十天,她好像已经快藏不住对他的思念。“姐姐。”安涴猛地回神,望向楚时卿疑惑地嗯了一声。“他是不是……不值得我喜欢?”安涴闻言,抿唇未答。她知道楚时卿口中的他是谁,她对容钦观点真的非常一般。那个男人,适合在古代做将领,在战场无情厮杀。
这不是她能回答的,好在楚时卿好像也没想从她这获得答案。她脱力般趴在桌上,小声地说,“就最后一次,如果他让我再哭,我就不喜欢他了。”抬手抹掉眼泪低声重复,“就不喜欢他了。”不知是在说给安涴听,还是在说服自己。不过听到这话,安涴倒心有赞同。想起曾经容钦对她说的话,她觉得这个男人没长心,楚时卿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也捂不热他,不如早点放弃。于是她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楚时卿居然被问住,愣了半晌才哑声回答,“我没想过,我只喜欢过他。”过了一会儿,楚时卿又问她,“姐姐呢?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酒意上头,楚时卿撑着下巴强睁开哭肿的双眼,“姐姐还喜欢束哥吗?”安涴哑然,沉默喝酒。“我能看出来姐姐还喜欢束哥。”“束哥也喜欢你。”“你们互相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他不喜欢我。”安涴咽下苦涩的酒液,将剩下的话压回去——他们也不会在一起。他最恨被人抛弃,最厌恶不知感恩的人。他曾经对她那么好,为了救她打架伤了手臂不能当警察。他付出那么多,没有接到她最后的留言,对他来说,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所以他现在总对她冷着脸,事先对她声明只将她当成搭档,言下之意是让她别动其他心思,她都懂。他跟她说话时也总是不耐,教养让他强迫自己对她温和,其实他不愿意,所以说话总是硬梆梆的。她都知道。他今天炙热的吻,温暖的怀抱都是假的。都不再是她的。一想以后这都会属于别人……这些想法像无数小刀一样汇聚到一起搅动心腹,令她也不禁流下眼泪。安涴心脏不断往下坠,连忙拿过酒瓶。两个苦闷的姑娘闷头喝酒。这块空中好像凝结了一块乌云,沉闷悲伤,滴滴答答下着雨,和酒吧的热闹格格不入。人流来往,这块看起来太可怜了,都忍不住往这边看一眼。还有好心人送了酒。手机屏幕亮起,是王希慷的信息。他说他进来随便找个位置等着她们。安涴这才放心,大口吞咽苦涩的啤酒。楚时卿抽噎着哭泣,她心情也不好。闷酒醉人,两个人没一会儿都喝多趴在冰凉的台面上。梁束急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有男人好奇靠近她,梁束连忙冲过去,满是怒意将人推开。转身在她旁边坐下,伸手小心将人揽进怀里。“安涴,安涴?”容钦跟在他身后,闲庭漫步似的走过来,目光扫过对面,然后才俯身将酒醉的小姑娘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离开。梁束没着急走,手掌捧着她的脸颊轻轻摇晃,“醒醒。”她哼唧一声,循声凑他更近,清甜的酒气从她微张的红唇扫过来。梁束眸色发深,将人抱进怀里往外走。躲在人群后的王希慷对吧台小哥使了个眼色,悄悄从后门钻出去,深藏功与名。他的保姆车停在门口,余遇见他出来连忙将后面车门打开。见老板小心翼翼将安涴放进沙发,他傻站在门口等老板下来坐副驾。结果等了半天就看老板将人搬到自己腿上紧紧环住。余遇顿悟,赶紧关门。一路上安涴乖巧窝在梁束怀里,下车时因为失重感,下意识抬臂揽住他的脖颈。梁束脚步顿住,垂眼看她,眼底一片漆黑。抱她一直到楼上,等电梯时碰到剧组工作人员。一小群人惊愕瞪大眼睛,梁束面色如常对他们颔首,手上却将怀里人的抱得更紧。到楼上,梁束大步走到安涴房门前站定。要拿房卡的动作突然停住,抱着她向右一大步,而后干脆利落打开隔壁房门。刚刚主卧被褥凌乱,梁束脚步一拐,将她抱进之前住的次卧,小心放在床上。回身扯过椅子坐在床边许久,直到明月高悬,走廊彻底安静下来之后梁束才起身去卫生间。浴室传来急促的水声。安涴好像做了个梦。她浑身滚烫,身边有一大块沁凉的美玉。她渴求着靠近,贴近玉石,将它抱在怀里。她把玩着冰凉的玉石,它在她手里渐渐被她的体温熏热,变得滚烫。玉石又突然变成柔软的橡皮泥。安涴无意识地揉搓,将它变成自己喜欢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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