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对方。
“嗯,我看见你晕倒在马路边,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我叫安室透。”
金发男子回答道,余光瞥见他的手背,血液从针孔中溅出,在白色的被子上留下了几朵小花。
“稍等一下,我叫护士过来。”
病房内暂时安静下来。
他盯着自己流血的手发呆,过了一会儿,他掀开被子走到窗边,拉开了半透明的窗纱。阳光毫无遮蔽地照射在他的脸上,苍白的脸颊终于多了几分血色。
很快,安室透带着护士回到病房,这位严肃的女士重新替他扎了一针。
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让他有些不适,他强忍着暴起反击的冲动,刻意放松了身体肌肉。
葡萄糖、氯化钠和各种化学元素的混合溶液再次流进他的身体里。
调整好输液速度后,护士板着脸看向安室透:“你是这孩子的家长吗?”
“呃……”安室透的视线瞄了他一秒,天空般澄澈的蓝眼睛注视着自己,平静之中似乎带着某种期待。
但是想起之前他昏倒在地、瘦弱不堪,好像这辈子没吃饱过的样子,他觉得自己不能认下“监护人”“家长”这类称呼。
“我不认识这孩子。我只是买东西时看见他晕倒在路边,周围也没有认识他的大人,我就把他送到医院来了。”
安室透如实回答,又问护士:“检查结果如何?”
护士小姐沉默片刻,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示意他出去说。
安室透点点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男孩,他安静而专注地看着自己。
于是他朝男孩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抬手在他头顶揉了几下,感觉到这孩子被触碰时浑身绷紧,他又迅速收回手,安慰道:“不会有问题的。我很快就回来。”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了。
男孩的目光始终注视着门外,穿过墙壁,盯着两人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对话内容也被收入耳中。
“结果不太好,是吗?”
护士叹了口气,说:“对。他的各项身体数据都很差,即使是对孩子疏于照顾的家庭,也很难做到这么全方位的‘疏忽’。”
“这份结果给我的感觉就像……只提供了维持生命必需的营养,多一杯水都不肯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安室透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问护士要了检查报告,第一时间看向几项重要指标。
确实如她所说,不是过高就是过低,基本都在濒临失控的临界值。这个小小的身体,连同他没来得及绽放的灵魂,已经站在了死亡边缘。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才会把孩子养成这样?
“我明白了。谢谢。”
总而言之,他绝对不能把孩子送还给原来的“家长”——这种人渣根本不配用这个词。等这孩子打完吊瓶出院,他就把孩子带去警局报案。
和护士告别后,安室透拿着纸质报告,深深吸了一
口气,把心中的愤怒抑制到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以后,才推开门重新走进病房。
此时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和窗外的阳光一样灿烂。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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