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城墙已不可守,还请将军退往城内,与贼人巷战。”
说着,秦民屏身边,一个将领拉着秦民屏就要下城,却被秦民屏挥手甩开。秦民屏淡然一笑,剑州的防御都是由他一手建立起来,巷战能不能打,他岂不比此人更加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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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剑州被围两个月,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白杆兵,军中一些军官,乃至于他秦民屏自身都已经失去了胜利的希望,唯一能够坚持到现在,无非就是剑州的城墙还在他们手中,可以说剑州的城墙已经不仅仅是一道墙,更是他们这万余人心中最后的心里防线。
一旦这个防线被敌军突破,那么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万念俱灰,信念崩塌。届时不要说什么巷战,恐怕离开城墙之时,就是他秦民屏丧命之际。
“滚开,我秦某人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城墙,死在弟兄们身边。”秦民屏怒骂一声,推开想要拉他撤退的将领,重新奋战在前线,“狗贼子,你们该死。”
秦民屏势若猛虎,犹如泰山压顶,向裴家军士兵扑来。几个士兵猝不及防,被秦民屏抓住机会,斩断脖颈。
“来得好。”胡中龙也是性情中人,冲到城楼上之后,正好看到秦民屏大发雄威,瞬间好战之心大起,拔出佩刀一路砍瓜切菜一般,冲到秦民屏身前,大吼一声,挥刀向秦民屏砍去。
在嘈杂的战场上,秦民屏敏锐听到大刀破空之声,本能的将手中佩刀向前一送,堪堪当下胡中龙这势若破竹一击。
胡中龙所用佩刀乃是裴家军为军中军官专门锻造长刀,正是中原大刀样式,刀背宽厚,刀身重,劈砍之下,有万钧之力,非力大者不能持。而秦民屏所在石柱,靠近苗疆,所用乃是一柄正经苗刀,其刀身修长如禾苗,异常灵活。
两项交战,胡中龙连砍连劈,打得秦民屏不断后退,握持刀柄的手也被震得生疼。然而,秦民屏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依旧苗刀灵活的特点,在胡中龙进攻之计,也好似毒蛇一般,顺势进攻胡中龙的腹部。最险一次,要不是胡中龙闪避迅速,恐怕非要被开膛破肚不可。
一来一去,两人已经交战数十回合。但这毕竟是两军交战,不是武林人事生死火拼,胜负的关键不是两个人之见的你死我活。看到胡中龙已经攻上城头,却迟迟无法取得决定性优势,裴小二当机立断,派遣裴猪儿率领一万大军上前支援。
有了裴猪儿的生力军,再加上征召民夫的反叛,白杆兵苦苦支撑的城墙防线瞬间被破,白杆兵虽然号称死战,蝼蚁尚且偷生,白杆兵也不能做到人人万众一心,当形势大大落后之后,逐渐有白杆兵士兵向城内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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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猪儿攻势越猛,白杆兵逃亡越多,很快裴家军在城上便占据绝对优势。此时胡中龙与秦民屏也已经经过百招,两人都已经是酣畅淋漓,气喘吁吁。两人旗鼓相当,打得有来有往,胡中龙极少有如此畅快时刻,甚至对秦民屏生起惺惺相惜之感。
不知不觉间,围绕着两人身旁的士兵从刚开始的白杆兵,渐渐换成了裴家军。当两人过招分开之际,裴猪儿冷声道:“弓箭手准备。”
随即,大批弓手张弓搭箭,对准秦民屏。胡中龙当即有些着急,道:“且慢,”看向秦民屏道:“兀,那汉子,你可愿降,我在将军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胡中龙说的中肯,然秦民屏却已经报了必死之志。
擦干脸颊上留下来的血与汗,秦民屏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士兵,绝然一笑。道:“呸,你也配,要杀要剐,何必多言。”
“你。”胡中龙脸色一变,也不知说什么是好。现在两人毕竟敌我相对,在战场上,在上司面前,胡中龙能说道已经是冒了极大风险,没想到对方却丝毫不领情。
看
到裴猪儿冷冽的目光看来,胡中龙识趣的闭上了嘴巴。没了胡中龙的聒噪,裴猪儿重新将目光投向秦民屏:“你就是秦民屏?如若你能交出裴老太爷,我便可放你一条生路。”
秦民屏嘴唇紧抿,斜看天空,丝毫不将裴猪儿放在心上的样子,“那逆贼之父已被我斩杀,头颅正悬于州衙门口,你可自行查看。”
“你,我杀了你。”裴猪儿双眼通红,他跟着裴小二起身裴家军,平日里没少受到裴老爹的关注,心中隐隐将裴老爹视若生父,此时听到此贼竟然谋杀亲父,顿时怒火中烧,“放箭,射杀此贼。”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秦民屏浑身上下,好似刺猬一般,直勾勾倒了下去,只是他的嘴角却浮现出一丝笑意。是讥笑?是嘲弄?亦或是解脱。
秦民屏死了,战事也已经基本结束。“进城,找到老太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裴猪儿咬着牙,下达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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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身边大军轰然领命,向城内涌去。
城内的游兵散勇见到追击而来的裴家军,根本毫无战意,不是撒腿就逃,就是跪地投降。不过正在搜查的裴家军根本就没空搭理他们,他们全部的精力全在裴老爹身上。
城外裴小二得知裴老爹不幸遇难,身子摇了摇,终究还是挺了过来。见城墙已被攻克,裴小二也不顾的城内的残军没被清理干净,不顾自身安慰,不顾身边亲卫的劝阻,一意孤行,来到还在混战的剑州城内。
走到州衙门口,秦民屏所说的头颅悬挂之处,没有找到,裴小二心中一动,隐隐生起一丝希望。继续搜索,不一会,下面的士兵便将整个州衙搜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裴小二忍住心中不安,命令士兵继续搜查。州衙没有,城中大户宅院也没有,州中库房也没有,一直搜索到一处送子观音庙宇,士兵们终于发现了裴老爹的身影。
送子观音庙位于剑州城的西南角,由于颇为灵验,是以剑州城内的信男信女,凡是想要生儿育女的,都要来此庙宇参拜一番,据说能够给家中添丁进口,带来生命。
等裴小二心中激动,带兵便赶到送子观音庙。此时,士兵们早已将这座小小的庙宇团团包围。走入庙宇,迎面正看到裴老爹坐一个庙宇正中间的椅子上,身上被里一层外一层的绳索捆绑的死死的。而在裴老爹身后,一个人正拿着刀抵在裴老爹的脖颈。
“你是何人?放了我父亲,我可饶你一命。”裴小二看到此人的动作,停下了脚步,威胁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秦翼明是也。”
秦翼明?裴小二知道此人,秦良玉的侄子,剑州就是被秦民屏与秦翼明叔侄二人所掌控。怪不得刚刚攻城之时,没看到此人,原来竟在此处。裴小二不动声色的向旁边使了个眼色,胡世安立马领会了裴小二的意思,走到一旁,令人找来军中神射手,在旁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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