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来人了?陆锡明心中一紧,这边刚刚开镰,那边县里的衙役就仿若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狗,忙不迭的跑了过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陆锡明只能硬着头皮,去瞧瞧来人的目的,“县里来人是谁?如何现在如何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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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县里来的人是宋书吏,跟七八名衙役,就在您家中,大少爷正在招待。”
听到陆鏊在招待,陆锡明心中一松,至少没将人晾在一旁,要真是这样,那今天即便不死,怕也要脱成皮。
急匆匆回到家中,正巧,陆鏊从家中走了出来,看到陆锡明,顿时宛若见到了救兵一般,快跑两步来到陆锡明身旁,哭诉道:“爹,您来的正好,进去的时候您小心一点,这几个人来着不善。”
陆锡明尽管早有准备,然看到儿子这般表现之后,心中依旧沉甸甸的,心知今天看来不放血是不行了,只求对方能少通人性,拿到好处就离开,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往日最喜欢的家门口,此时宛若龙潭虎穴,陆锡明停下脚步,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露出笑容,硬着头皮走进家中。
家中,几个衙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在大门两侧,等着陆锡明走进去,中间的客堂上,一名青色公服,两片八字胡须的人正在端着茶碗喝茶。看到陆锡明走了进来,这才旁若无人一般,慢慢悠悠的将手中茶碗放下,起身双手抬起,敷衍的对陆锡明略一施礼。
“陆员外,久仰大名路了,宋某叨扰了。”
“不敢,不敢,宋书吏能来寒舍,才使得寒舍蓬荜生辉,又怎有叨扰之说?倒是陆某久不拜见宋书吏,真是陆某的错。”说着,陆锡明从怀中掏出一个秀囊,放在宋书吏手中,赔笑道:“一点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宋书吏笑纳。”
宋书吏接过秀囊,颠了颠,大概能有二十两的样子,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然还没等陆家父子高兴之际,却见宋书吏将秀囊直接仍到两人中间的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好似一个耳光打在了陆锡明的脸上。
陆锡明脸上的青筋抽动,一股被轻视的感觉布满全身。想当初他爹在世之事,一个区区小吏,见到他陆家虽然不是躲着走,却也能说是毕恭毕敬,大气都不敢喘。曾几何时,昔日的陆家在陆老爷子去世之后,已经沦落到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狗都敢对其狂吠,这是何等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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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锡明又想从怀中掏银子,被宋书吏按下,“陆老爷,别急啊,您先听听我的来意,再做决定不迟啊。”
陆锡明问:“不知宋先生所谓何事?”
宋书吏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混不在意道:“陆老爷虽身居乡野,这天下大势想必多多少少也要略知一二,如今暴明已去,裴氏已立。知县老爷决定献出白银十万,粮五万石,豆黍等杂粮七万石,干草十五万束,以表我内江心意。”
说到这,宋书吏看向了陆锡明惊慌的双眼,混不在意道:“陆老爷也不用怕,这笔银子摊派到各家各户,其实也用不了多少银子,就能筹集完毕。”
陆锡明前两天由于对裴家军不抢不乱,军纪严明的好感一扫而空。身边的陆鏊更是惊叫出声:“今年年初不是已经将今年的税全都交过了么?怎么还来摊派?”
没等宋书吏有所动作,陆锡明先行呵止住了陆鏊。到底是年岁多了,经历的风浪也多了,陆锡明到此时还能稳住阵脚,不慌乱。顿了顿,又问:“敢问宋先生,我陆家需要摊派多少?”
“不多,只需两万两银子,一万石粮食,以及三万束干草即可,至于杂粮之类,就不用陆老爷多操心。”
宋书吏说的平淡,好似平日里的零花钱一般,实则单单两万两银子都足够让陆家变卖家当都出不起的程度。再者说,内江县有十几个庄子,凭什
么他陆家就要出如此之多?这不是见软柿子捏?
陆锡明招呼身边长工,在其耳边低语一番,长工点头而去,不一会长工回来,待会四个巨大银锭,放在桌子上,发出沉重的嘭声,单听声音,足有二百两。
宋书吏故作惊讶道:“陆老爷,这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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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心意,不足挂齿。鄙人有个小小的疑问,敢问宋先生,既然裴氏已立,那么前明的功名,自然也就不算数了。知县老爷既然想劳军,那么这么多银子,何不诸多庄镇均分,也好避免银子凑不及时,辜负了知县大人的一番心意?”
听得此言,宋书吏明显眼睛一亮。按照前明规定,只要考取功名,比如举人进士等,均有一定限度的免税额度。但规定是一回事,实际操作又是另一回事。这些人至少都有举人功名,都属于预备官员,对于官员来说都是未来的同僚,又岂有收官员自身税的道理?
故而,大明前中期,或许真有地方会按照免税额度税收,但到了王朝末期,对于这些有功名之人的赋税,基本上都是一文不收。即便这些人占据了绝大多数土地,朝廷的赋税,包括近几年新增的辽饷,剿饷等摊派,都谈不到这些人头上,全都归于剩下的没有功名之人缴纳。
宋书吏有些意动,不过好似想到了什么,有恢复了平静,道:“陆老爷所言虽然有理,但我裴家军并没有明确要求废除这些人的功名,所以还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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