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天朝,疆域广阔,也是经过数十代明帝圣主开疆扩土,才有今日千万里江山。
常州乃大梁九十九州之一,约九万八千里地域,抵得上数十个外邦小国。
州府衙后院,此时正有一少年,约十五六岁,生的是面白如玉,体貌俊秀,好似将那天地灵秀聚于一身。
少年公子正在后院打拳习武,教授他的乃是一中年武师。
“三公子,拳法贵在勇、猛、迅、准、狠,您这般怎么看都像花拳秀腿,怎也不似练武之人。”武师看了一会,不由摇头。
少年也不理会,只是又练了半响,便作歇息,“王叔你这拳法真个不错,我自小修习,只觉身体倍健,神清气爽。”
中年武师不由傲然得意,“三公子又不是不知道,此乃我年少时游历江湖,穿行险山峻岭,终于在一处古洞中寻得一本秘籍,只恨当时自己识字甚少,只好献于岭南白虎派,才被收为记名弟子,学得了白虎破玄劲,少爷你若能潜心笃志,努力修此拳法,我不敢说能比上那些个练武大成的一等高手,但也能与二三流侠客比肩,就是那常州节度使麾下第一猛将樊奎,也能一搏!”
少年见他越发得意,却不好打击,他心不在此,只是白日无事,才寻他学些拳法,只为活动胫骨,运转气血,培养精气神罢了。
“尘儿,打拳累了吧?快些来,娘给你备了些清汤解热。”
少年听了,与王叔招呼一声,径转别院,步入高阁,果见一四十少许的美妇,正坐上首,旁桌上的凉汤业已备好。
美妇颜开眉笑,见着少年越发欢喜,道为何?只因人父母皆疼大爱小,尤其少年又生的灵秀,兼之聪慧,更是招人喜欢。
这少年不消说,正是常州刺史李封三子李尘,年十六,他进来向美妇问了声安,也不客气,取过凉汤慢饮。
“尘儿最近习武似勤,但也不可落了读书,须知练武毕竟只是强身健体,到底功名为重。”
“娘且宽心,孩儿省的!”李尘饮过凉汤,倍觉神清气爽,他家境非凡,就连凉汤中也是数十种名贵药材熬制,专能益气补元。
美妇走到李尘跟前,抚正了他的衣领,眼中满是慈爱,“你二哥如今可都得了功名,你也不要让你父亲失望,莫看他一天对你们三个冷言冷语的,其实报以厚望,心中比为娘更是疼爱,只是嘴上不说罢了,尤其对你更是要求甚严,万万不要学你那大哥。”
“娘放心就是。”李尘辞了母亲,又回到自己的别院楼阁,他有一处净室,乃是五岁时向母亲求得,密不外传,就连他的父亲也不知晓。
每日他只观书一个时辰,而后打拳练体半个时辰,就会来到净室,吩咐仆人守护,不许任何人打搅。
李尘盘膝而坐,取下脖颈上戴着的一颗珠子,无色透明,看似琉璃所铸。
“珠子啊珠子,你到底是个什么,我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忘喝了孟婆汤,投胎在此?”
自他一岁时,突觉醒记忆,悟起前世,宛若一梦,与此间世界尤为不同,那一世他也不过是普通人,只是时逢乱世,人道演变至极,各国征战不休,最终引发灭世大祸。
李尘临死之时,一颗玻璃珠砸到头顶,顿觉昏阙,只感到好似神离魂去,等再醒悟,才发现自己成了一岁孩童,而那颗玻璃珠正佩戴在脖颈上。
五岁时他母亲才告诉自己,那玻璃珠竟然是跟着他一同诞出,生时就含在口中,着实奇妙。
“罢了,管他是梦是真,我不过一凡俗,还招惹了老天不成?且继续修炼才是。”
原来他来到此世后,每年三月三,夜晚都会生梦,梦中只来到一方奇异天地,天无日月地生辉,海无风浪水流旋,瑞霭千重,雾光朦胧,尽是仙山峻峰,瑶草奇花。
李尘每逢入此梦中,就会被一道六色祥光接引到其中一处境地,必有一道人登坛讲道,座下三三两两的道人,各有显化,俱都分不清面貌,只听那道人宣讲。
一年一梦,从一岁始,李尘起初迷迷蒙蒙,连言语也听不明白,但也知晓厉害,只是心中强记言语,奈何道不可存,只是零星片语强记心中,好在他日日长大,又修习大梁文字,智慧增长,终于渐渐开蒙。
五岁后他终于明悟,那道人似在谈颂《黄庭》,又若讲论《道德》,却又大为不同,具体也说不出来,只觉妙音灌耳,让他渐渐悟出一丝玄机道韵。
那夜梦醒后,李尘突然忆起这五年大梦,脑中自始而终将那道人所讲理清,梳理出法门道理,明了修炼之道。
此乃他从听道中悟出,与此间世界相论,其实亦然,索性开始尝试修炼,果然觉得自己开始异于常人,而常人却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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