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练望着秦悠悠出神片刻,终于道:“你想知道你娘在什么地方,跟我来吧。”说着转身就往大殿外走去。
秦悠悠没想到他会这么合作,连忙举步跟上去。
江如练却忽然在大殿门前停住脚步,回头道:“把帷帽戴上。”
秦悠悠隐约觉得江如练如此提醒是出于好意,她也不想在奉神教里太招摇,当即照办。
她从旭光圣子一路以来的行事说话中猜测,他抓自己是“私人行为”,与多丽国乃至奉神教都并没有太大关系。
她现在这个情况,只要应付这两师徒即可,如果俘虏身份公开,那等着她的命运就很难说了,多丽国与奉神教如今都在崩溃边缘,为了保存自身,什么事都会做。
将她绑在城头要挟严棣之类的都算是温和手段了,既然江如练师徒没打算将她交出去,那她就老实配合他们好了。
江如练带她大步流星往下山方向走去,路上教众远远看见他便低头行礼,对于跟在他身边的秦悠悠也不敢多看半眼。
秦悠悠没花半点力气,几乎是跟着他一路“飘”到目的地。
按照位置看,这里跟旭光圣子的住处等级差不多,不过却在簇水山的另一个方向,应该也是长老之类级别人士的住所。
只不过这座宫殿却空空如也,只有几个年老的仆役在打扫清理。
江如练看着这座宫殿,仿佛自言自语道:“当日我与瑶姬就是在这里见第一次面。她当时的穿着打扮就跟你现在一般,我刚刚从外边赶回来,穿着普通服饰,她不知道我是谁。我的一个师弟垂涎她的容貌,对她纠缠不休。她想甩脱他,结果没注意到我在后面,一头撞了过来。”
他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容,那一段回忆在他心中想必是十分美好的。秦悠悠先前就听风归云说过,江如练对她娘亲十分情深,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有些难过。
她明知道江如练对于她是敌非友,但却很难讨厌这样一个深情之人。如果她的父母真的不是被他所害,她也没道理去讨厌怨恨他。
“那天是三月初八。她回过头来看我的时候,阳光正好照在她脸上,她就像是个美玉雕琢而成的人儿,我从来不知道女子可以如此美丽……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倔强又小心。充满了防备。我很想告诉她,我不会伤害她,她不用怕我防着我的。”
“我把师弟教训了一顿,让他以后再不敢滋扰瑶姬。瑶姬很感激我,不过我知道她不信我,她不喜欢奉神教,小心防备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她就算在笑的时候,我也觉的她并不真正开心。我想方设法要讨好她,但她始终不肯靠近我。”
江如练一边说,一边慢慢走进宫殿。这里是他父亲的住处,当年父亲收下的弟子们都住在殿后。
如今整座大殿空置了,一切都还保持原样,风瑶姬的房间更是有专人小心照管。里头小到一支笔一个绣花枕套都被小心地安置在原处。
秦悠悠想到这里是娘亲生前住过的地方,不由得生出几分亲切感。她一眼看见梳妆台上横放着的一支银簪。与风归云托何满子送给她的娘亲遗物里那支刻了父亲名字的簪子有几分相似,忍不住伸手拿起来看。
可惜这支簪子上除了花纹再无其他,不过也对,娘亲在这里做卧底的,怎么可能把那种带有标记的重要东西放在这里?秦悠悠有些失望地把簪子放回原处。
就在这时,江如练忽然伸出手来,将那支簪子头尾换了个方向,完全恢复成秦悠悠将它拿起来之前的那个位置,丝毫不差。
秦悠悠心里升起一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酸涩感觉,这是多深的感情才能生出这样的执著。
旭光圣子有一句话也许说得很有道理,她娘亲确实是江如练的心魔。
江如练仿佛忘记了秦悠悠的存在,站在房间里静默不语。
秦悠悠压下心里的种种情绪,冷静地问道:“你说带我见我娘……”
江如练没有说话,慢慢走出房间,回到前面的宫殿里,走进一个类似练功室的厅堂,在其中一条殿柱上轻拍数下,大殿一侧挂满兵刃的石墙缓缓向一侧移开,露出一条直通地底的漆黑通道。
秦悠悠跟着江如练走进去,往下盘旋延伸的阶梯通道又深又长,按位置估计应该是直入地底山腹。
她记得先前看过的关于江氏父子的资料,他们这一支加入奉神教已经许多年,不过真正在奉神教掌权也不过是最近几十年的事。
奉神教传承数千年,内中派系叶茂根深,外来者要在其中混出个样子,不是那么容易。
看山上这些宫殿亭台的样式格局,都颇有一段历史,类似这样的地下密室估计是在修建之初就有了的,并非江氏父子所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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