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胖也恼了:“会说人话不,你跑我们这放羊还有理了是吧?”
呸,那人将烟卷吐在地上,神情很是嚣张地用手指着田源:“这些羊都是马老板的,这块地也是马老板的,我们在自己家的地里放自己的羊,天经地义,哪用得着你个小崽子来多管闲事!”
“你是镇子里的黑子吧,你说的马老板是哪滴?”包大明白也赶到这里,出声询问。田小胖注意到,大明白的脸色不大好。
那个叫黑子的嘴里嘿嘿两声:“原来是明白叔,失敬失敬,俺当然是跟着马崽——马如龙马老板混的。”
平时背地里叫习惯了,差点把老板的绰号给叫出来,要知道,马老板最讲究牌面,谁要是敢当面叫他马崽子,那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是他涅——包大明白面如土色,嘴里喃喃着,仿佛丢了魂似的。
倒是包村长是火了毛的脾气,手里的铁锹朝对方一指:“俺不管你马崽子驴崽子的,在这放牧就不行,赶紧滚蛋!”
黑子又是哈哈一笑:“原来是村长驾到啊,好大的威风,不过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兴打打杀杀那一套,没看俺都收起刀枪炮,改行当了羊倌。临来的时候,马老板吩咐我们,说是这块甸子他当初包了十年,现在还差三年才到期,要是有人为难俺们,就找他说去。村长大人,您老高高手,就别难为我们这些小鱼小虾米了。”
这家伙嬉皮笑脸,话里夹枪带棒,一看就是个老油条,不好对付。听他这么一说,包村长也是脸色一变,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关键时刻,女将出马,只见包日娜挤到前面:“不说这个还好,当初马崽子承包草甸子的时候,这里的水草长得还好好的。要不是他过度放牧,才导致草场严重退化,把俺们黑瞎子屯坑得够呛。你把马崽子叫来,看我们不打死他!”
田小胖一头雾水,连忙将包大明白拉到后边,低声询问。这才知道,原来在几年前,镇子上的那位马老板跑来承包黑瞎子屯这边的草甸子,因为马如龙的老爹当时是镇政府的副镇长,而且黑瞎子屯也穷啊,有人主动上门送钱,当然就同意把草甸子给包了出去。
可是这个马如龙根本就不是个物,年年弄了好些个牛羊,短短几年,就把草甸子糟害的没样子了。这家伙却赚了不少钱,然后拍拍屁股走人。要不是田小胖的到来,草甸子还得一直荒废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
一提起马如龙,村民都恨透了,都骂他马崽子。可是人家照样大把钱赚着,过得逍遥快活。
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个事情,田小胖也对那个马崽子厌恶到极点:搞完破坏就走,这里的草甸子刚刚恢复点,又跑回来恶心人,这家伙,必须好好治治他!
于是重新挤到前面,只听那个叫黑子的混子,正跟包日娜在那胡搅搅呢:“这位妹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草甸子怎么能是俺们祸害的呢,你看看,要不是俺们前几年在这放牧,牛粪羊粪啥的发挥效用,这里的牧草能长现在这么好吗——”
“那是俺们全村人挖通了月亮湖,草甸子上有了水,草才长起来滴。”包大明白也上去跟着讲理。
可是对方根本就不想讲理啊,黑子又点了一根烟,悠然吸了两口:“说起月亮湖,俺才想起来。马老板说了,月亮湖也在他当年承包的范围之内,你们屯里的人听好了,以后不许上那里打渔摸虾啥的。”
这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村民都渐渐红了眼睛,手里的家伙渐渐举起来。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告诉你们,谁要是敢动手,只要马老板一个电话,派出所立马来抓人。我们在这里放牧,都是有正常手续的,受到法律保护!”那个黑子早年间也是个滚刀肉,所以面对这种阵仗,竟然不惧。
只见他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在空中抖了抖:“你们都瞅瞅,这是当初签的合同的复印件,白纸黑字都写着呢,瞅瞅,瞅瞅,这是受法律保护的!”
“哎呀呀,当年就不应该签合同滴!”包大明白使劲跺了两下脚,可惜,天下哪里有后悔药啊。
这时候,包二爷颤巍巍走上前:“当年都怪俺啊,眼皮瞎浅的,为了点蝇头小利就把草甸子给包出去,俺老头子是没法活了,今天就跟他们对命!”
当年包二爷还是村支书的时候,促成此事,想不到,竟然成了一块心病,否则的话,老爷子也不会辞职的。
看着包二爷举着拐棍要往前冲,田小胖连忙将他抱住:“老爷子,身子骨刚好点,犯不着生闲气。”说完又转向村民:“大伙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处理,肯定给乡亲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村民一听,这才纷纷把手里的家什放下,他们现在不信别人,就信田小胖。既然小胖子说有法子,那肯定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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