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回家拿筐!”小丫也迈开两条小短腿,飞快地跑了回去。
不大一会,村子里就跑出来好几十人,估计除了上地的之外,剩下在家的都来了。一个个健步如飞,就连二奶奶这样平时走道颤巍巍的也不例外。
都到这聚齐之后,田小胖讲了讲注意事项:一个是老规矩,采九留一。这玩意繁殖比较慢,下次估计一个月后还能采一茬,等进入高温盛夏,就不长了,到秋天,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
另外一个就是要注意轻拿轻放,别破坏品相。还有就是采下来之后,要轻轻磕打磕打,把褶皱里面的泥土尽量弄出来。
大伙边听边点头,然后就分成十几伙,每伙负责一段距离,同时开始采摘羊肚菌。轻轻用手一掰,就能折断菌柄,然后在手心轻轻磕打一番,再小心翼翼地放进篮子里。这么金贵的玩意,当然要小心。
田小胖和其其格也加入到采收的队伍之中,这种收获的乐趣,很令人陶醉。或者说,很是上瘾,一采就停不下来。
一边采,像包二奶奶这种老太太还一边谈论:“咱们黑瞎子屯确实转运了,从前也没见过的玩意都冒出来,这是老天爷给咱们送钱来的。”
二奶奶却有不同见解:“大妹子,不是老天爷,是大仙照应咱们啊,等回家还得给大仙儿上点供——不知道这羊肚子菌,大仙儿得意不?”
这些话落到田源耳朵里,也是偷着乐:真要是上供的话,还不如给小白买点好吃的呢。
足足忙活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将大部分的羊肚菌采收完毕,这活比挖野菜还轻省,大伙一点都不累,一个个依旧精神抖擞。
“没准别的地方还有,明白叔你派几个人去各处遛遛,剩下的先回村,集中到一起进行晾晒,到时候成立合作社,再统一算钱。”田小胖觉得不可能就这一块地方生长羊肚菌,这玩意是比较愿意在新翻的土地上生长,但是菌种不可能都洒落到这边。
大伙的土篮子也基本都快满了,虽然羊肚菌是空心的,轻飘飘的不压秤,但是架不住量多啊,加在一起,估计也有二三百斤。
当然,也有人忍不住,偷偷尝了尝这么金贵的东西。比如说包二懒吧,就往兜里偷偷塞了几个,准备回去当下酒菜。这么值钱的东西,肯定老好吃了。
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咬了一口。嘴里一阵腥,里面的土没抖落干净,还直牙碜,弄得他吐又不敢吐,愁眉苦脸,像咽药似的,强咽到肚子里,然后,把兜里那几个,又都偷偷放回篮子里。心中愤愤不已:啥破玩意啊,倒找钱俺都不惜的吃!
回到村里,统一过称,差点不到二百三十斤,因为没有烘干设备,只能自然晾晒。好在大伙都有了晾晒葛仙米的经验,找来不少帘子,将清理干净的羊肚菌摆在上边,一个个煞是喜人。
而正在村部检查扶贫档案的那伙人也都啧啧称奇:想不到这黑瞎子屯看上去又穷又破,说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为过,还能出产这种宝贝。可是就纳了闷了,既然能出产这么值钱的东西,而且数量还不少,每年采两茬就能达到贫困线以上,咋还这么多贫困户呢?
经过包村长的介绍,检查团这才知晓:原来一切都是从今年开始的。
但是这功劳还得算到驻村工作队头上,于是,人们望向田小胖的目光都很是怪异:这家伙还真是走了狗屎运!
刚才他们也了解了,开春以来,黑瞎子屯组织采挖野菜和葛仙米,已经创收将近二十万元。不靠别的,单单这几项,那些贫困户就达到三千七百块的贫困线以上,基本算是脱贫了。
这也令颜面大失的吴栋梁心里很不平衡,已经开始默默地为田小胖收罗材料,准备回去打小报告。
既然赶上了,当然得尝尝,安排晚饭的时候,包村长特意吩咐村里的包大厨给大伙整一盘羊肚菌尝尝鲜。可是,平时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手掐把拿的包大厨这回却犯了难:这玩意真没做过啊!
最后还是田小胖临时抱佛脚,用手机搜了搜,才知道用热水炒一下,可炒可炖,正好有上两天杀猪留下的一扇排骨,干脆就炖排骨的时候放里吧。
等饭菜上桌,几乎所有人都把筷子伸向了羊肚菌,这么名贵的东西,说啥也得先尝尝。
不料,入口之后,大部分人都皱起眉头:味道有点腥,还有股子土腥味,和他们想象中的差距很大。
田小胖也是第一次吃这东西,感觉有点难以下咽,不过当着这么多人,总不能吐出来吧,于是只能强挺着咽下去,然后嘴里呵呵两声:“好东西,蛮接地气的,从里面,我尝到了浓浓的乡土气息,来来来,大家多尝尝。”
啥乡土气息,就说土腥味得了——众人连连鄙视,不过又都不约而同地把筷子伸过去,心里都是一样的打算:甭管好吃赖吃,先多吃两口吧,关键是这玩意值钱啊——
田小胖倒是也能接受:或许,这东西就和松露一样,喜欢这味道的,喜欢的要命;而不喜欢的,真接受不了。物犹如此,对人来说,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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