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灯火晕浊。
姜北没心思修炼,便带着白狐出门走走。
八月月圆,谷昌城灯火通明。
街边小贩叫卖,楼巷女子招客。
姜北从未好好看看父亲守护的一方疆土。与李知府聊了些许,便想好好看看。
姜牧一生戎马,受封天下九州之一的将军,功劳自然不可小觑。
姜北记得小时候父亲常年在外,有时候过年都不曾回家,这也导致了姜北养成无法无天的性子。
直到七年前,姜牧才正式驻守宁州。
姜牧与李知府这些年,虽分军政,但也融洽,正是这样,宁州虽不富裕,但也少有战火波及,却多外来难民。
“呦,哪来的俊俏公子爷,上楼坐坐?”
姜北尴尬一笑,慌忙走了。
在姜北的恶霸生涯里,青楼是绝对的禁区,而且是母亲定下的,修炼之人,肾为水,心为火。水火不可失衡,才能筑基,也就是四重。
走到当初打师父的地方,姜北微微一笑,酒楼伙计看见他,连忙赔了个笑脸,心道这恶霸怎地又回来了。
姜北对伙计笑了笑,便继续前行。
索性没闹出过人命,还能补救。
一步一个脚印走许久,熟悉他的路人都纷纷避开。
走过一片废墟的姜府。
似在昨日,温和的母亲立在门庭下,等着丈夫孩子归家,吃上一顿团圆饭。
母亲的药铺还有学徒在打理。
门店两侧宁挂着:宁可架上药生尘,但愿世间无疾苦。
母亲救了很多人,唯独救不了姜北的无知,救不了她自己的命。
回望街景,灯火阑珊。
父亲应当是很难受的。他拼命守护的百姓,自己拼命欺负。
父亲打自己,打得不冤,打得轻了。
这一生啊!定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福泽那为自己牺牲的,万余将士的子孙后代。
白狐似是感受道姜北的心声,安安静静的也不闹腾,不再要这要那。
这一走便半夜。
最后,坐在低矮的城头上,就着晚风,喝着细酒,瞧着脚下的万家灯火。
不真实。
姜北又摸摸因岁月侵蚀而斑驳的城墙。
指尖传来触感,才觉得脚踏实地了。
姜北呆坐城头半夜,清晨踏着朝阳,回到李府。
李知府却已等在了朱门下笑道:“带你去见见蒋庆,他念你许久,日日来我府上叨扰,我啊,不胜其烦。”
姜北一礼:“如此,倒是麻烦伯父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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