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真的跑掉了。
从哪跑的,大门还是窗户?
根据电线晃的力度来看,那人前脚刚撤走,他后脚就进了宿舍,时间是挨着的,即便对方是隔壁的工人,走大门也会有动静,可他没听见。
那就是窗户。
他这间跟里面那间都有两个窗户,一个对着走廊,一个对着后面树林。
窗帘都没拉起来,前面有光亮,后面一片漆黑。
陈子轻去后窗瞧了瞧,黑布隆冬的,他摸摸伸出去的窗户台子,宽度跟前窗差不多,注意点是可以踩上去的。
职工宿舍两层楼高,灵活点的能从二楼抓着台子用脚去够一楼窗框。
直接跳下去也行,下面是草地。
陈子轻捏捏喉结清了下嗓子,放声大叫。
不一会儿走廊就传来了混乱的脚步声和嚷嚷声,一群人跑了进来。
后面陆续还有一波。
宿舍里站不下了就在门外站着,大量询问里夹杂着少数埋怨。
陈子轻失望又气愤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一下炸开了锅。
“不会吧,都是车间的人,谁会干这缺德事啊。”
“……”
“向师傅,你确定吗,如果是真的,那是要汇报给厂长处理的。”
“肯定不是真的,光凭电线哪能当证据,除非亲眼见到人。”
“……”
“组长,是不是让风吹的啊?”
“窗户关着,风进不来,那根电线没人碰怎么会大幅度晃动。”陈子轻痛心疾首,“厂里每周都开大课讲道德,我不知道我们群众里头竟然藏着这样的卑劣之人!”
味儿差不多够了,不说了,就到这。
大家面面相觑,他们不信鬼神,不怀疑舍友,只觉得是向宁脑子里有血肿血块还是啥的,导致他出现幻觉了。
真让人担心。
陈子轻披着蓝褂子坐在台灯下,眉间紧紧蹙着:“我现在都不确定人是在我上厕所后趁机溜进来的,还是一开始就在里面。”
“……”
越说越不像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
陈子轻谨慎地察言观色,一,他被当傻子了,二,在场的没有不对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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