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隔壁屋的户外灯颜色太冷,映在手臂上,十足十好似一只七月半鬼门大开时、出来抓交替的“水鬼”。
要不是已经知道隔壁住了新邻居,凭空出现这么一只手臂,邵遥说不定真会被吓出一身冷汗。
她翻了个白眼,走到露台边缘的栏杆处,探身出去,对墙的另一边没好气道:“喂,你觉不觉得你这个露台灯的颜色有些太诡异了?”
黎远手里还端着一个铸铁锅,挑眉四望,饶有兴致地问:“诡异?我觉得挺好看的啊,你不觉得很像aurora……唔,很像极光吗?”
他念英文单词时发音标准得多,没有奇奇怪怪的音调,几个音节在他舌尖滚过,轻盈得好像奶油融化。
柔软黏稠的液体喂进邵遥耳朵里,熨得她耳廓都发烫。
而且还是“aurora”这个词……
脑子里有个小人把那些胡蹦乱跳的奇怪想法全都飞踢开,邵遥闷声嘀咕:“哪里像了啊?阴森森的,本来以前就在传你家这屋子有那种‘东西’,你还弄这么个颜色的户外灯,要是有哪个胆子小的街坊半夜经过,说不定会吓到晕过去哦,我这是为你着想,懂不懂?”
“哇,那我岂不是还得跟你讲声多谢?用不用我送一面锦旗?”
黎远把锅递过去,笑着调侃,“上面的字就写‘感谢热心街坊邵小姐’吧。”
铸铁锅有些重量,邵遥需要双手捧住,以免高空坠落。
成功交接后,她把锅搁在栏杆上,眉眼如飞鸟展翅般扬起,顺着他的话说:“可以啊,你要是送,我就收。”
那人工制造的蝉鸣声还挺人性化,晚上八点后就会停止播放,美其名曰“不打扰住户休息”。
于是此时四周清静,只剩夜风穿过树叶缝隙的声音,这也衬得黎远的一声轻笑格外清晰。
“‘小遥’,你可要记得今晚讲过的话。”
胸腔内蓦地响起“噗通”一声。
像今天傍晚湖边,被小孩儿用来打水漂的石子,掠过金黄湖面,激出圈圈涟漪,最后坚持不住,奋身沉进水里的声音。
双颊越来越烫,邵遥心想要命啦该不会中暑了吧,同时还不忘纠正这位大少爷的ABC口音:“是‘邵’,邵遥,两个音音调不同。”
黎远还在笑,浅蓝眼珠被掩在长睫下:“小遥。”
“邵遥!”
“小……邵遥。”
“嗯,对啦。”邵老师对自己的教导成果感到满意。
男孩笑着的嘴角如空中弯月,不再闹她。
空气中飘来一股清新的柠檬香,邵遥想起,得跟衣服主人交代一声:“你的衣服我洗过了,但得明天才能晾干……”
忽然,一阵强风如浪涌来,树叶沙沙声盖住了她接下来说的那句话。
有飞沙意图入眼,邵遥急忙耷下眼皮,一时忘了,她刚才跑出来之前只加穿了一件T恤。
劲风鼓起宽松上衣,连着那不轻不重的下摆也被往上牵了个两三寸。
黎远不是瞎子,就在这阵风中渐渐敛了笑。
——够奇怪,明明这两天他都有见过少女身穿泳装的模样,皮肤大面积地曝露在阳光下,抽穗麦子似的汲取着能量养分。
擦了防晒霜的肤色明亮润泽,裹在墨绿海藻中,是颗独一无二的异色珍珠。
可怎么此时,只是身上穿的从墨绿变成纯白而已,给人的感觉竟全然不同?
风过叶静,邵遥揉了揉眼睛,见没刺痛感,才睁开眼,再说了一次:“谢谢你,下午借给我衣服。”
“小事。”黎远扬扬手,“快进屋吧,我也得下楼去盯着爷爷洗澡了。”
“嗯,那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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