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其然自认看过不少文契,自己还立过,但眼前这一份和他以往见过的都不同。
文契写得并不冗长,甚至称得上精简,一条一条写得清清楚楚,每个字都表达着该表达的意思,少一个字都要缺了一块,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恰到好处。
“每次觉得姑娘厉害的时候,姑娘都会用事实告诉我仍小看了你。”闻其然感慨:“我以后和旁人立文契也要照这个来。”
乔雅南心下汗颜,这可不是她的本事,是在巨人的肩膀上捞了一小下,把合同修修改改后变成适合这个时代的文契,她以前虽然不是个生意人,但这个东西看得也不少,这点事还是能做到的。
“闻公子看着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都是乔姑娘之前说的那些,没增也没减。”闻其然笑:“和乔姑娘做生意心里踏实。”
乔雅南也笑:“希望闻公子也能让我踏实,都踏实了才能一起发财。”
“是极,一起发财才是好买卖,我得跟着乔姑娘好好学。”
两人相视一笑,乔雅南示意念珠把文书拿回来:“闻公子哪日得闲,我们一起去衙内户房盖个刻印。”
闻其然稍一想:“不如就初十那日把文契带上,从寿乐县回来后直接去衙门。”
“那就这么定了。”
把这事谈妥,闻其然就有了一种这是自家买卖的真实感,不但去灶屋到处看了看,刻竹筒的屋里也站着看了会,离开时瞧着心情挺好。
乔雅南心情也很好,这等于是给作坊添了一条命,童沛瑜想要对付她又增加了几分难度,只是,怕是也会增加他对自己的提防。
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童字,又围着这个字画了一圈,乔雅南心想,画个圈圈诅咒你:平地摔倒,喝水呛着,吃饭掉牙,上茅房掉坑。
二月的京城还冷得很,氛围却热得水入油锅,哪哪都透着喧嚣。
茶楼酒肆不见一个空位,处处可见或头戴方巾,或戴冠的男子。有的尚有稚气,有的留着美须,亦有白发老翁在其中。
没谁会看不起谁,互相打量着,观察着,猜测着。金榜题名的人就在他们其中,是稚儿赞声天才,羡慕他前途不可限量;是老翁道声恭喜,贺他终于如愿。
当然,最好是自己。
平日里在书房用功的沈怀信近几日却将书放下了,早上多睡一会,打几套拳舒展身骨,再画幅画,让沈夫人又是担心又是放心,就怕孩子给自己太大压力,到时反而考得不好。
沈散培虽然嘴里劝着夫人别担心,自己却也散衙就归家,晚上总要和怀信手谈几局,从棋局去看怀信的心态,几日下来见他棋局不乱,甚至还一个坑一个坑挖得欢快,他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初七这日了因也赶了来,看义子精神面貌上佳就半句不多说,找狐狸喝酒去了。
到得初八,沈府氛围也和往日有了些不同,一大早沈家两位姑奶奶就都回来了,抓着弟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嘱咐,中心思想就一个:身体为重。
沈怀信乖乖听着,该笑的时候笑,该点头的时候点头,让两位姐姐安心不少,听着齐通言上门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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