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问: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呀。
这是个很禁忌的话题,可那些事情压在心里已久,白初月没有能够分享心事的人,她犹豫片刻,告诉她: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
她性情乖顺,这是她此生唯一一件出格的事情:在她成年那天,她和亲侄子上床了。
秦嘉懿作为唯二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又是同龄的女性,白初月忍不住多说了些,以前家里人找了大师算命,说我和白家命格相克,原本没人当真,但我爷爷住院后,我爸妈很委婉地告诉我,他们希望我能出国读书。
后来她离开了,爷爷也没能扛过那一次疾病。
我上高中时,遇到了抢劫犯,是他偶然路过帮了我。
在此之前,她甚至没有白奉漳的联系方式。
而那时她惊魂未定,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也被赶出来了吗?
很可笑对不对?提起白奉漳,她的声音柔软了几分,眼里有光,他说,我和你不一样。所以我那时特别讨厌他。
秦嘉懿撇撇嘴巴,他们真是亲兄弟,都很毒舌。
是呀。
两个月后,她家附近发生了恶性杀人事件,独居的女性惶恐不安。他顾念着那点血缘亲情,接她去他的住处。
白初月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转变了态度,总之他们的关系日复一日的缓和,他不再冷言冷语相对。直到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们喝了酒,他压着她倒在沙发上,问她:你要不要我。
许是远离了熟人,没有人时时刻刻提醒她,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或许她被他的眼神蛊惑,她点了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白初月说: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他很强势,稍微有点主见的人和他在一起,都会受不了他。
而她习惯逆来顺受,没有主见。
是在劝她放弃白奉漳吗?但她听了这些恋爱史,居然没有一丝异样心情。
白粥见底,勺子和碗碰出清脆的响声,她心烦意乱,那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啊?
白初月答得轻飘飘:走一步看一步,也许会分开吧,分开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
秦嘉懿认为她并非没有主见,她很有想法。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白初月,后者揭过这个沉重的话题,又坐了十分钟,和她道了晚安。
秦嘉懿留在了白景烁的房间里,躺着他睡过的床。后半夜了,神经仍旧兴奋,她翻来覆去,爬起来给他发消息。
【今晚白初月给我讲他们的恋爱史,我一点都不难过,好奇怪哦】
【你说我是不是根本不喜欢白奉漳】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可他怎么会回复她,只有一个接一个的感叹号。她给他发过好友申请,但宛如石沉大海。
拉黑她了吗?
她又想哭了,以前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么爱哭。
【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水滴在屏幕上绽放开,可回应她的,依然是鲜红的感叹号罢了。
秦嘉懿一夜未合眼。
六点钟,外面地板传来哀嚎。有人快步踏过地板,这个脚步声不属于房子里任何一个人,秦嘉懿顶着两个黑眼圈,恶趣味地想怕不是进贼了吧?
她下床开门,外头震天的敲门声,比过轰隆隆的雷响。探头望去,她果真如活生生被雷劈了,僵在原地。
他回来了。
他用力敲白奉漳的门,语气不耐,白奉漳!你给我滚出来
白奉漳从另一扇门出来,衣衫不整,睡眼惺忪,似乎仓促抓了衣服套上的模样。
白景烁大步走到他面前,拿出手机对着他,冷笑,还有心情睡觉啊?我说您能不能注意点?这可是公众场合!快点把衣服给我!
秦嘉懿不知手机里的东西,但白奉漳确实脸色一变,去自己房间取来衣服。秦嘉懿远远看着,像是昨日他在外穿的那件短衫。
白奉漳态度温和愧疚,景烁,麻烦你了,这次的事情
行了,白景烁扯过衣服,扭头走人,你最好别有下次。
他也许这才注意到她。眼神愣在她身上,脚步放缓,停在三米之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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