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智渐渐地恢复,怎么感觉有一样柔软的东西紧紧地压在她的唇上,好像是嘴,凉凉的,又往她的口中灌入热烘烘的液体。她一个冷噤,撑开了眼皮。一双幽黑的眼眸正灼灼地盯着她。
“你醒了。”弘历笑起来,抹了抹嘴角。
她的口中有苦味的药汁,她蹙眉掩着自己的嘴。
“福晋,你没事吧。”又柔满含忧心的眼神望着她,她生怕又把她的脑子撞成失忆了。
她迷惘地转动着眼珠子,她抚着额角半抬起身子,眉尖若蹙。
“佳瑶。”弘历也看着她紧张起来,绷紧了脸,手轻轻地指过她头上的裹着的纱布。
“我的头好痛……”她促促地说了一句,垂下眼梢。
“对……不起,佳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妍姗战战兢兢地走上前,面色煞白,声音紧憋发颤。
她一语不发,只是双手捧着自己的头,弓起的腿将被褥隆起了一大块。
“都是因为你!”弘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禁将脸色往下一沉,“都怪本王平时太宠你了,我跟你说过虽然佳瑶比你晚进府,但是论出身,论地位她都在你之上,你这样不分尊卑,为所欲为……”
妍姗吓得双膝扑哧一声跪了下来,腮边珠泪乱抛:
“王爷,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次念在是臣妾无心的份上,你就原谅臣妾吧。”
“罚你三日不能见永璜。出去!”弘历不耐烦地背过身子,不再理会她。
“王爷,王爷……”她泣不成声,含泪地被下人搀扶着离开了。
妙晴腼着惨白的脸道:“其实王爷,你也不必重罚妍姗,这次真的只是个意外。”
“佳瑶……”他嗟息了一下,随即挨着床榻坐了下来。“本王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有时也不能太过于心软。我以为把你留在身边,能给你最好的,时时能够见到你,却不想你来府里还没满月,就使你受到了这样大的伤害。”他面上带有几分
惶愧之色,将砌花锦边的褥子往上掖了一掖。
“王爷。”她叫了一声,头低低地垂着,衣领微微地往后缩去,露出半截莹润白腻的颈项,微红的烛光摇曳涂了上一层淡淡的光辉,她的脸更显得娇艳动人。
“你安心养病吧,我要回书房去处理下朝中事务。”他将绿布帐幔放了下来,在她的额前吻了一下,含笑地说道,“你先休息吧。”他将桌上的琉璃灯呵气吹了一下,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房内的人都一一退下去了,听到门笃朴一声,她的伤口像被什么牵引住了,隐约作痛。
她歇息了几天,渐渐好起来,整日地呆在房里,人都快散发霉味了。于是她穿戴好衣裳走到外面去。不知不觉竟逛到后花院里。她们几个妻妾虽住在不同的院,却一同连着一个规模宏大的后花院。
因是冬季,后花院也呈现冬天惨淡的色调,树木枝桠都是光秃秃的,只有疏疏几枝腊梅仍不依不饶地开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甜的清香味。琉璃六角飞檐亭里,有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小男孩正要耍性子,一位奶妈模样的妇人双手捧着瓷碗,脸上仍赔笑着。
“贝勒爷,乖乖吃饭吧。”
小男孩坐在石凳子上,两条腿还悬空乱蹬着,一双手不停地推搡那只碗,小嘴里一个劲地叫着:“我不吃,我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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