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心底生出的不详预感如狂风骤雨,不断侵蚀着温秋婉。
出、出、出什么事了?她问。
矿井上出意外了,贺大哥伤的很重,现在在省城医院抢救,车子开不过来,来不及了,你先跟我走吧。
她以为自己听错。
又问了一遍,什、什、么?
得到的是一样的回答。意外、受伤、抢救,围成了一个黑压压的洞,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吸噬进无底的深渊。
温秋婉解围裙的手在腰间颤抖,步子踉跄的由那人带着往前跑。
小温,妈妈有事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听奶奶话不要乱跑。
她竭力克制正处于失态边缘的自己,只留了一句话。
小女孩儿玩石头的动作没停,头没抬的嗯了一声。
一路上,温秋婉听那人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本来是没事的,但是下面不知道是谁的打火机带下去了
等找到贺大哥的时候,他就成这样了
今天不是他当班,因为我母亲过来看我,我就跟贺大哥换班了
要不是我贺大哥贺大哥也不会
男人说着说着就哭了,使劲锤自己脑袋说自己真该死,为什么要请假。
温秋婉一句话不说,泪水滑到下颌角落到她的粗布衣上,窗外的景致呼啸而过,她只觉着天好像要塌了。
贺毅没抢救过来,全身大面积烧伤,走时处于昏迷状态,还好,没受什么痛苦。
人在省城火化了才带回去,矿上的老板派助理送温秋婉。
回去的路上,她抱着那个周周正正的小盒子,哭的不成人样。助理忍不住也跟着掉了几滴泪,又偷偷抹去。
贺老太太见到那个小盒子的第一眼便晕厥了过去,醒了以后几天下不来床。世上最悲恸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丧礼那天,下着一场大雨,乌泱泱的天空看不到头,像一口大缸倒扣在人们头顶,沉闷悲凉的气氛在来访者心头萦绕。
矿上的老板算是个好人,亲自带着一笔抚恤金来看望,九十万,巨额。
送到墓地以后,亲戚们一个接着一个上前诰念,贺温站在一旁,还在无忧无虑的乐,小孩子感受不到被死亡横亘的离别,只以为她们是像在庙堂里跪拜那样,只是会奇怪为什么他们脸上的表情是在忍受着莫大的苦楚,而不是带着许愿时的期盼。
但看到妈妈哭她也跟着难过的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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