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天欲雪在此刻插入炉中,灵气找到出口般疯狂没入其中,被祖传神兵封印。
祠堂终于再度安静下来。
狼藉之中,苏茗茗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
她怔怔盯着满地破碎的灵牌,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泪顺着面庞簌落如雨,所有人都知道眼前局面意味着什么。
“不可能。绝不可能。”
二师兄俯身拾起一块碎片,他素来如玉的嗓音颤抖,碎块锋锐的棱角刺破掌心,流出温热的血来:“师父乃天榜魁首,怎可能突然就……”
没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噌——
封印了宴屿眠灵力的长剑横在贝振旦脖颈,宋子凡冷冷盯着他面如死灰的师弟,墨眸森然:“给我一个解释。”
“我不知道啊!!!”
贝振旦衣袍之下的身躯上,尽是印刻的墨色咒文,此时被灵力搅得渗出鲜血,诡异扭曲着。他顾不得遮蔽身体,铺在地上用胳膊将散落的碎块扫在怀中,喃喃念着寻踪诀。
可是没用。
就连宴屿眠本源灵力都无从寻到她的下落,他又怎么能找到呢?
林凰羽双唇紧紧闭着,
蒙着灰翳的盲眼中流下两行血泪,她耳聋的兄长林凤翎跌撞着上前数步,最终跪倒在地。
“师父,师父……”
苏茗茗的哭声转为嚎啕,为什么,为什么?师父明明前日还与她同床夜谈,怎么灵牌就突然碎了呢?
“宋子凡,你又要作何解释?”孔蕴乔掌心已然鲜血淋漓,他死死咬住牙关,忍住所有迸发的悲恸声响,哽咽道,“昨日你是最后一个见她的人!”
宋子凡瞳孔一缩,想到了昨日宴屿眠同他笑着说的那句话。
——若是有朝一日师父不在宗内,你要管好你师弟师妹们,别让他们乱闹。
稚气未脱的孩童身影在这时闯入祠堂,他是如此慌张,跑来时在台阶上反复跌了好几跤,摔得灰头土脸。
看到宋子凡的瞬间,男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好了师父!师祖去单挑魔教圣门,和万魔之祖同、同——”
最后那个说不出口的词变为悲恸哭声,听到“万魔之祖”的瞬间,孔蕴乔身体猛然一晃,他面色苍白,当场吐出一口鲜血,几欲倒下。
咣当。
天欲雪掉落在地,传世神兵如破铜烂铁般无人问津,宋子凡只觉天旋地转,他的十指再度剧痛起来,可如今,会坐在牛车上耐心为他包扎的那个人,不见了。
——师父,你饿了吗?
宋子凡听见自己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手指已经被剔光吃的只剩骨头,但掌心里还有最嫩的一块肉,如果师父需要,他可以让她吃掉。
我不饿。她驾着牛车,回眸笑道:再忍忍,等到了我的山头,给你抓兔子吃,以后就再也不会挨饿了。
可我只想要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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