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婵不信她,觉得她刺伤了钟慕期不承认,是故意想引四皇子误会钟慕期,好报当初被钟慕期关押着的仇。
她自己被钟慕期惹恼了是要骂他的,但是可听不得别人骂,脸一垮,小声嘀咕道:“我表哥好着呢。”
“你表哥好?”姑娘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可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
李轻婵不满意,但现在是她受制于人,不敢真的和这姑娘多争执,低着头装没听见这话。
那姑娘坐着想了会儿,开口道:“前几年我在边地见过你表哥,那时候燕支进犯,骠骑将军迎战中计被困飞岐山,是你表哥带人相救,据说着轻骑从侧翼破开敌军,箭若星矢,只一支箭就射穿了敌军主将的头颅,我还当他是……”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忘了自称“奴”,神色怔忡,似陷入回忆,可李轻婵一动,她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李轻婵急忙老实不动了,她方才只是想趁这姑娘发呆,去捞床尾凳上的衣裳穿。
她乖顺坐好,仿佛丁点儿也没动过,问那姑娘:“你在边地做什么啊?”
姑娘眼角用胭脂点了雀尾,掀着眼皮看来时像是鸟雀振翅欲飞,道:“你想套我的身份?”
李轻婵瞬间被看穿,尴尬得想躲进地缝。
“没关系,许多人都想。”姑娘眼角眉梢都是媚态,道,“谁都知道皇帝迟迟不立新太子是还惦记着故去的人,他那几个儿子想讨好他争储君的位置,于是个个都想查出先太子的死因,不巧,我多少知道一点……”
姑娘话说到这里止住了,见屋内暗了下来,起身点了蜡烛,冲李轻婵嫣然一笑,转了话题,“无媒无婚的,你表哥就与你这么亲热,他若是真心的还好,若只把你当成一个玩物,那你可就惨了。”
李轻婵知晓她说的对,可她心里又有声音不住地反驳着,说表哥才不会那么对她,表哥又不是荀翰。
但感情的事与外人哪里说的清楚,更何况她自己都一知半解、全程被钟慕期带着走。
李轻婵嗫喏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帮你试他一下……”姑娘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似的,双目发亮,快步去衣橱处取了件衣裳出来。
那衣裳薄如蚕丝,叠了两层还隐隐透着肤色,姑娘将衣服抛给李轻婵,道:“换上。”
李轻婵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推开那衣裳,气愤地撇开脸。
“他若是把你当个玩物,待会儿见了你穿成这样,肯定只急着与你做那图册上的事了,反正你无依无靠根本阻不了他,被他得手也是早晚的事,你就认命吧。”
“但他若是真心待你,那肯定是先心疼你,绝不会在这……”姑娘在屋内扫视一眼,“在这陌生的地方与你行那事,如此一来,就是你在这段感情里占领高地了,是他被你掌控,你懂吗?”
李轻婵被她这几句话说得面红耳赤,“是他被你掌控”这几个字被心潮推着一样在心中荡来荡去,但她还是拨浪鼓一样使劲摇头,说什么都不肯。
姑娘又说了几句,见她始终不配合,翻脸道:“行,那就脱光吧。”
她上来就撕扯李轻婵衣裳,把人吓得连连哀声求饶,最终褪去中衣,裹上了那层红纱。
李轻婵从没穿过这种衣服,低眼就能看见自己若隐若现的小衣,感觉跟裸着一样,浑身都不对劲。
她抱着双膝缩在床角,双眼晃着泪光,难堪得厉害。想让钟慕期快点来救她,又怕被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若是他真的像先前亲吻时那样强硬,不顾自己反抗将自己掰开来侵犯怎么办……
那、那她以后算什么……
李轻婵不安着,心里还有一丝希望,希望被人珍重爱惜,希望被她表哥捧着照顾,就像她身子最孱弱那段时日一样,温柔细致,处处关怀。
正想着,房门被敲响,李轻婵抖了一抖,白着脸朝房门看去,丫鬟的声音传来:“姑娘,方公子催着问你要李小姐呢。”
李轻婵听得清楚,攥着身上纱衣咬紧了唇,力气重得将下唇咬出了血色。
“跟他说李小姐病得快死了,问他想要死人还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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