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白莲教,本是源于佛教的净土宗,相传净土宗始祖东晋释慧远在庐山东林寺与刘遗民等结白莲社共同念佛,后世信徒以为楷模,称之为白莲尊者。南宋绍兴年间,吴郡昆山僧人茅子元,法名慈照,在流行的白莲结社的基础上创建新教门,称白莲宗,即白莲教。早期的白莲教崇奉阿弥陀佛,提倡念佛持戒,但又号称“在家出家”,号召信徒敬奉祖先,是一种半僧半俗的秘密团体。但后来官府日益压迫,特别是蒙元占了华夏江山后,白莲教信徒改信“弥勒降生、白莲救世、天下太平”等,纷纷起来反抗官府外族。
到了元末,明太祖朱元璋借助白莲教势力起兵,打下大明江山。登基后朱元璋又以白莲教有妖邪之说,蛊惑人心为由严禁白莲教。从洪武朝开始,白莲教一直和朝廷对抗,成为历代皇帝的大敌。到了万历十七年四月上代教主韶州府翁源县人王子龙并护法南雄府始兴县人李圆朗在江西龙南起事,并进兵广东南雄府,但后来因兵力不足而被镇压下去。王李二人侥幸带着幸存的教众逃难,逃到广州府东莞县,觅得这莲花山。二人觉得这东莞莲花山名字与白莲教有缘,二来地处蛮荒,朝廷势力难以企及,于是便占了这莲花山,打算东山再起。
但几十年过去,白莲教虽然没再和朝廷作对,一直隐忍、休养生息,培养新一代教众,但还是兴盛不起来。王子龙如何吞得下这战败的耻辱,于是便在万历二十四年就郁郁而终。李圆朗感觉自己护教不力,也跟着自杀殉教。王子龙死前让自己两个儿子王顺我接教主之位,儿子王者昌任护法左使,两个儿子当时才五、六岁。原来这王子龙十分狂妄,给儿子起名字的时候用“顺我者昌”中的“顺我”二字和“者昌”二字字命名,所以大子现任教主名叫王顺我,护法左使二子名叫王者昌。但为掩人耳目,让两儿子改姓,随了祖先渊之家姓了杨,故名杨顺我、杨者昌。
此时的白莲教还分四堂:排第一的青龙堂堂主李健辉,乃白莲教前护法李圆朗之子,使一柄精钢剑;其妻罗心怡为潮州府海阳县丰政都汤田人,白虎堂堂主,跟着丈夫,也使精钢剑。朱雀堂堂主陈松夫,黑黑实实,络腮胡须,外貌和梁山泊黑旋风李逵有几分相像,平生也最敬佩黑旋风为人,也使两把板斧,人人皆称之为小李逵。玄武堂堂主黎玉遥乃广东广州府顺德县东涌都黎村堡人氏,因当年顺德县河网密布,所以黎玉遥精通水性,江湖人送外号“弄潮儿”。黎玉遥使一对鸳鸯钺,又惯使暗器流星锤。
为了平衡其他教众的心理,当年王子龙又让掌教元老王森为护法右使。此外,白莲教还有四王:降魔法王沈智、除妖法王夏仲进、辟邪法王徐鸿儒、驱鬼法王张柬白,马三道、侯五﹑周念庵﹑孟先汉、李守才等五散人辅助教主。怎知得王子龙死后不久,王森、马三道等因争不得教主之位,又不甘为杨顺我、杨者昌两个小童之下,愤然破门出教,到直鲁地区另立教派。王森与其子王好贤并徒弟徐鸿儒等在山东创立“闻香教”,马三道、李守才等在直隶创立“红封教”,王森自任闻香教教主,但红封教教主却一直传闻另有其人,且在官家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虽然白莲教一直隐忍,没在生事,但华南一帮匪帮却在打白莲教的主意。这帮匪帮为首的名叫铁弹子姚安,使一把雁翎刀,背插一把铁弹弓,打弹子百发百中;第二的叫江炜良,使一把短戈,但只要触动戈柄的机关,短戈戈头便会连着铁链飞出来;此外江炜良腰间左右两个背囊,左边那个背囊装有会爆炸的火药弹、右边是有毒的烟幕弹,故此江湖人送外号“毒火判官”。第三个名叫李展烽,力大无穷,使一把三节棍,江湖人称“三截罗汉”。这个匪帮把平时和官军对敌是缴获的衣甲穿上,以官军的名义围剿白莲教,其实也就是为了抢白莲教的钱粮和地盘莲花山。现下李开疆和鲁俊来到了东莞莲花山正好遇着这一场仗。
当下李开疆听到老婆婆说大石牯山、牛屎坳山、蓢基岭一带有荔枝,桂子岭,狗门岭被白莲教占领,估计那里才是主战场,便对鲁俊说:“鲁师弟,既然白莲教占领了桂子岭、狗门岭,如果官军围剿魔教,那应该是才是主战场。我们向大石牯山、牛屎坳山、蓢基岭采摘荔枝荔枝,避开战祸,如何?”鲁俊道:“师兄说的是。我们就依次行事吧。”那老婆婆道:“两位客官小心在意,看见不是头就马上折回,别为了摘荔枝丢了性命。”
鲁俊点头谢过老婆婆,掏出了身上仅有的银两送给老婆婆道:“婆婆,此间也不安全,您老人家也尽快离开吧。”然后跟着李开疆离开了。李开疆、鲁俊二人翻过大石牯山,但都没看见有荔枝树。李开疆有点气馁了,鲁俊见状便劝解道:“我二人已从山西不远万里来到广东,也不差再多攀一两个山头吧。”李开疆听得点头。二人又在上牛屎坳山,打算如果还没碰见荔枝树就再往蓢基岭去。
二人正在上山之际,突然听得前面人声鼎沸。鲁俊急忙把李开疆拉进路旁的草丛中。二人躲好后,看见前面一群盔歪甲散的步兵官军败退过来,约莫有一百来人。因为山地剿匪,所以全是步兵没有骑兵也属正常,但这群败兵仍然让鲁俊摸不着头脑:“这群官军虽说是可能被打败衣甲不整,但没有一支号旗,没可能把所有号旗都扔了吧?”但因为一来鲁俊也知道李开疆不是好人,二来鲁俊本人也沉默寡言,也就没把这些心里话告诉李开疆。
正想间,鲁俊看见远处也有一群约莫白来人的白衣人正想官军追赶过来。为首一人约莫二十出头,浓眉大眼、一身白衣如雪,手中倒提红缨枪,腰间插着短剑,此人不是别个,正是神枪太保杨者昌。鲁俊看见这等人才,心中不禁喝了声彩,心想这批白衣人应该就是白莲教教众。那杨者昌正追间,却没想到突然从草丛中飞出一个弹丸,直射那杨者昌。杨者昌手疾眼快,喝了一声:“姚安你又想摄铁弹丸打我?”舞枪挡着。但却没想到弹丸突然爆炸,杨者昌的白衣、头发都着火了,狼狈不堪。
草丛中一条穿着百户军官服,手持短戈的大汉跳了出来。那大汉袍甲是个百户样式,但却没有戴头盔,鬓边插着一根白色的羽毛,手中的短戈戈头突然飞出,直刺杨者昌。杨者昌趁势在地上一滚,既避开了袭击,又把身上的火苗扑灭。袭击之人又掷出一弹丸射向杨者昌。杨者昌这次学精了,手执枪尾,用枪头直刺弹丸。那杆红缨梨花枪差不多一丈长,即使再次爆炸也不会烧伤杨者昌的了。弹丸炸开,飘出一股绿色的烟雾。杨者昌知道厉害,大叫:“兄弟们捂住口鼻,屏住呼吸。”说完用衣袖捂住口鼻。
幸好当时白莲教处于上风位,毒雾随着大风吹向那群官军,三四十人都昏倒在地。鲁俊低声惊叫了一声:“那人不是‘毒火判官’么,怎么……”话说到一半,便住了口,因为鲁俊想到李开疆就在身旁。可是那李开疆是何等的奸滑,他听了后心想:“鲁师弟说那人名叫‘毒火判官’这分明是江湖人的绰号,官军军官不应该有这个名号的啊,而且他说‘怎么’分明就是很惊讶的意思,那更加肯定了这个‘毒火判官’多半是假冒官军的!至于他说到一半就不说,可能是他被外面厮杀的人听到我俩躲在此处吧!”幸好外面杀声鼎沸,的确除了李开疆也没有人听到鲁俊这句话。
鲁俊猜对了,袭击杨者昌的人正是毒火判官江炜良。江炜良看见自己的毒弹却毒到了己方大批人,也不敢恋战,且战且走。那群白莲教看见官兵倒地,上去一个个把那群假扮官兵的强盗戮死。杨者昌虽然也怀疑这群官兵很有可能是假扮的,但也不敢对他们大开杀戒。此时看见手下教众动手杀官军,阻拦也阻拦不了,况且白莲教本就和朝廷为敌,此次这群官军又无端来莲花山围剿,故此也没什么有阻拦的道理。
杨者昌没动手杀官军,只是带着没动手的教众继续追击残敌。追到大石牯山,只听得一声梆子响,左右冲出两路官军,各两三百人马。右边一个带头的人也穿着百户服饰,没带头盔,手持雁翎刀,背着一把弹弓,正是铁弹子姚安。左边一个带头的也是百户服饰,同样没戴头盔,手持三节棍,正是三截罗汉李展烽。江韦良见状大喜,回头和二人联手夹攻杨者昌。杨者昌毫无惧色,投擞精神,搬出平生所学,竭力抵挡三人的进攻。姚、李、江虽然以三敌一,居然愣是没占到什么便宜。那三股假官军合起来足足有五六百人,和那百来名白莲教教众混战。
先前江炜良带着一百多人对敌同样是一百多人的杨者昌被追着打,一来是因为杨者昌确实勇武,二来这本身就是个诱敌之计。但此时杨者昌自顾不暇,那一百白莲教众如何抵敌五六倍与自己的敌人?眼看就要亏白了。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虎吼,只见有一队百来人的白衣人杀了进来。为首一人约莫三十五六岁,上身脱的赤条条的,一身黝黑横练的肌肉,下身仍穿着白莲教的白色裤子,手持两把板斧,见人就劈,十足黑旋风再世。来人正是白莲教朱雀堂堂主小李逵陈松夫是也!
杨者昌虽然武艺超群,以一敌三,但时间一久终归顶不住,忽见陈松夫这支生力军来助战,登时精神为之一振!杨者昌大喜叫道:“陈堂主,你咋来了?”陈松夫道:“教主担心杨护法追击残敌太过深入,于是叫俺来接应!”杨者昌拍了拍陈松夫的肩膀道:“方才以一敌三我就有点怵他们,现在我们二敌三,他们必败无疑。待会儿我……”还没等杨者昌说完,陈松夫舞起那对板斧,劈头盖脑地向三人砍去。杨者昌苦笑着摇摇头,无奈地挺枪上前助战。
陈松夫双斧毫无套路地乱舞,占住李展烽厮杀,两人都是力气对力气,双板斧、三节棍碰得咣咣作响。那边杨者昌本可击败二人,但现前对战三人已耗费了些力气,所以一时间也威能轻易击退姚、江二人。但是双方的部下却不是势均力敌,白莲教的两百人还是要应付双倍于己的假官军。就在白莲教即将再次溃败之际,突然从东北角杀来了三百来人,西北角杀来了几十人,都是帮助白莲教抗击官军的。
两批帮手穿的衣服样式和白莲教众一样,但东北角的那批是红色衣服,西北角那批是黄色。杨者昌心中想道:“从衣着看这两批人马应该和白莲教有点渊源,但绝非本教兄弟。红色衣服……红封?”杨者昌想起儿时马三道、李守才、孔道几人反出白莲教,扬言要自创红封教与白莲教总教分庭抗礼,那时候他才刚懂事不久,故此没有马上反应过来。这次还真被杨者昌猜中了。原来此次就是闻香教王森、王好贤父子为了夺权,一边私下勾结华南悍匪姚安、李展烽等围攻莲花山,一边联络京畿地区的红封教,一边又贿赂莲花山上相熟的侯五、周念庵、张柬白等人。
莲花山上除了当年誓死追随王子龙的李圆朗的儿子李健辉和儿媳罗心怡,忠心耿耿的黎玉遥和认死道理的陈松夫外,所有首脑人物都被收买了。当初王森父子和姚安相约好,王氏父子只要那教主之位,事成之后,莲花山送与姚安等作为栖身之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人马归红封教所有,杨顺我兄弟、李氏夫妇并黎玉遥、陈松夫的家产财帛由反水的白莲教张柬白、夏仲进、周念庵、侯五等人私分了。
当下姚安三人率领的假官军看见闻香、红封两教人马杀到,假意打了一阵便诈败逃走。杨杨者昌一来年轻历浅,未看出个中古怪,二来为人忠厚,哪想到闻香、红封这两路救兵原来就是和那群假官军一伙的。当下杨者昌抱拳谢道:“白莲教护法左使杨者昌在此感谢各位救命之恩,不知道各位是否闻香、红封两支教的教友?”闻香教为首的乃是一位年过五旬、身材魁梧的长者,他上前道:“杨左使,十五年不见,你都长大成人了!怎么,不认得右使王森了?”
杨者昌定眼一看,虽然的确十数年没见,但还能认出此人就是白莲教前护法右使,现闻香教教主王森。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杨者昌连忙上前拜见:“侄儿杨者昌叩问王叔父金安!”王森哈哈大笑扶起杨者昌道:“杨左使请起,折煞老夫也!你我都是圣教护法使者,在白莲尊者座下地位平等。何况,当年老夫年轻气盛,反出白莲教自立门户,才导致今日白莲教为宵小所欺,老夫还如何受得起杨左使一拜呢?”
杨者昌还没开口,陈松夫抢先道:“王右使,没啥,谁都有犯浑的时候,知错能改就是真汉子!杨左使和老子的命都是你救的,那就当将功补过吧!以后共同合力抗拒狗官军!”此言一出,王森儿子王好贤、徒弟徐鸿儒等人皆面有怒色。陈松夫为人大大咧咧,却不知道自己说错话得罪人。杨者昌更一时尴尬得不知道说啥好。倒是王森自己扬天大笑道:“十多年没见,陈堂主还是那样的快人快语!”然后马三道李守才等红封教人众也前来相认。
正说间,有一队白衣人前来接应,为首一人二十三四岁年纪,阔口大鼻,使一对鸳鸯钺。杨者昌一看,原来是玄武堂堂主黎玉遥来援,便招手示意黎玉遥过来。黎玉遥带着玄武堂的白莲教教众过来后,杨者昌兴奋地说:“黎堂主,认不认得这些故人?”黎玉遥道:“哦哦,这不是闻香教王教主、红封教的马、李两位护法么?”然后目视杨者昌。杨者昌会意,不便多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对两教的援兵道:“两支教的众位教友请随杨某到山上白莲教总坛先行安顿,歇息一晚,明天在共同抗敌吧。”两教教众跟随着白莲教人马上莲花山白莲教总坛,不提。
回头话说李开疆、鲁俊二人看见厮杀的白莲教和官军都走了,便从草丛中走出来。正好碰着迎面而来的一队捕快,为首的是一高一矮两个捕头。高的那个约莫二十岁年纪,是陕西西安府三水县人,姓杜名学仁,乃六扇门北六省(直隶、山东、河南、陕西、山西、南直隶)总捕头,善使一条九截游龙鞭,此鞭平时是硬鞭,使用起来只要一摁鞭柄上的机关,鞭身的九截就可以散开,仍然由钢丝串连,可当软便用,但只要一抖,九截又会聚拢成一条硬钢鞭;矮的那位约莫是二十五六岁年纪,广西梧州府藤县北门街人,姓洪名一贯,乃六扇门南七省(浙江、福建、广东、广西、云南、贵州、四川、湖广)总捕头,善使一柄紫金八卦刀。
此二人惺惺相惜,既是同僚又是好友。原本这洪一贯回家乡探亲,邀约杜学仁回广西藤县游玩。后来洪一贯突然想起,他的一个同乡发小袁崇焕回了祖籍广东东莞县读书,准备考试,多年不见,便想去去东莞探望袁崇焕。杜学仁一听去广东,也十分欣喜,嚷着也要去尝尝广东点心。袁崇焕所住之处在石碣水南村,在东莞县北部,莲花山所在的长安却是在东莞县的南部。这两个外地人人生路不熟,穿过番禺县坐船横渡珠江口,打算到了东莞县地域再跟本地人打探石碣水南村所在,于是便无意来到这群盗冒充官府围剿白莲教的莲花山。
李开疆看见这对捕快,眼珠一转,心想:“方才听鲁师弟说话的口气,那群官兵是假官军,那也不算是真正的朝廷与百姓之争,如果让这队真捕快趟这一趟浑水的话,这倒是有一场好戏看了!”说做就做,李开疆急忙跑上前,一群捕快拦住。李开疆大叫:“捕头,前面官军在围剿白莲教匪人,死伤甚众,求一众神捕救援!”杜学仁问道:“此话当真?”李开疆叫道:“人头担保!”洪:“杜兄,小弟也知道此山的确常年被白莲教占领,但就不知道此来报信之二人是否白莲妖人派来诓咱们的!”
李开疆心中骂道:“这鹰犬倒是挺精细,难以诓骗!”心中是这么想,口中却气昂昂地道:“那也没办法,天要忙我大明官军,各位不肯去救小人一介草民也没办法,只好和官军一并战死!我们虽然无官无职,但总比一些尸位素餐,白吃朝廷俸禄的官吏要强!”说完转身便要走。就在此时,那群假官军败退过来。杜、洪二人截住问道:“你等是何处官军,受哪位将军约束?”其中一个强盗说出先前姚安吩咐的假话:“我们乃广东都指挥使司南海卫姚安百户大人回下军兵,跟着姚百户到这东莞县莲花山围剿白莲教。”
正说着,姚安、李展烽、江炜良三人溃败来到。姚安耳灵,听到自己手下提到自己便走过来问道:“你等是何处捕快?敢来查问老子的兵?”洪一贯作揖道:“我二人乃京城六扇门捕快。卑职是南七省总捕头洪一贯。这位是卑职的义兄,北六省总捕头杜学仁。”李展烽道:“那就好,你们这几个捕快,稍后跟咱们一起剿匪!”洪一贯问道:“敢问几位百户大人是哪位将军麾下?”江炜良喝道:“大胆,州县负责捕盗的官员为正副巡检,也就是个从九品,就算你二人是京城六扇门总捕头,顶多也就是个正七品!那也只是个县太爷般的七品芝麻官,敢来问老子一个正六品百户的话!?”
洪一贯低头诺诺,杜学仁慌忙低声道:“贤弟,咱们吃了国家的俸禄就应该要为朝廷出力,既然这几位百户大人是为了围剿反叛吃了百丈,你我兄弟二人为国出力之时到了!”然后朗声对姚、李、江三人道:“三位百户大人,我兄弟二人愿意率捕快弟兄们大头阵!”然后拉着洪一贯往先前假官军原先败退过来的方向走去。洪一贯等走远了才道:“兄长,小弟觉得,那群官军衣甲不整,可能是冒充官军的。”杜学仁不以为然道:“被打败了能不盔歪甲散吗?谁吃饱撑的冒充官军剿匪,能捞个什么好处?”
洪:“衣甲不整说是吃了败仗说得过去,但旗帜呢?”杜学仁词穷道:“那可能……是溃败路上丢了吧……”洪:“兄长你仔细看,这一路上我们只看见交战双方的尸体、兵器,何曾见过官军的号旗?”杜学仁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听洪一贯这番话,越听越害怕,但还是理直气壮地道:“即使他们是假官军,但这白莲教是反贼这总没错吧?你我兄弟二人食君之禄就要担君之忧,为国尽忠而死也不算冤枉!如果你怕死就自己先走吧,我绝不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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