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午夜梦回时,何寰宇如是自问,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当时没有做好而后悔啊。
求而不得是遗憾,得而复失才会有更多后悔。
而正是因为患得患失,才会失去更多,从而让悔恨充斥余生。
何寰宇突然想起一部原先看过的电影,电影名字他已经记不得了。但里面有一句话,他记得十分清楚。
但行前路,无问西东。
何寰宇当时并不太懂,可这时他似乎有了几分理解。
人生本就不应该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恣意的人生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何寰宇望向窗外,金色的太阳冲破厚厚的云层,倾泻着它仲秋午后依然炽热的阳光。
“伢你这是,想通了?”司机大叔扭过头,发现何寰宇的状态已然全然不同了。
“是啊,想通了。”何寰宇转过头来笑着说。
……
没过多久,车子开到了江大,接到了等在那的三个人,就往苏锦家驶去。
听苏锦跟司机大叔报的地址,她家在鄢家湖那一块。
鄢家湖湿地公园何寰宇以前去荆楚大学若城校区玩的时候有去观光过,它位于江城市下辖的邾城区若城街道南部,算得上当地非常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然而2006年的鄢家湖却截然不同。
由于长年雨水和污水混排,湖底淤塞,尚未经过治理的鄢家湖这会可算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臭水潭,没少受到周边居民的抱怨。
司机大叔开车经过的时候,何寰宇赶紧把窗户摇了上来,结果还是慢了一步,并没有躲过臭气的侵袭。
好在苏锦家离这鄢家湖还有段距离,不然天天这样熏着,那日子过得实在遭罪。
苏锦家就在距离鄢家湖大概两公里左右的若城水泥厂子弟小学后边不远的筒子楼里。
出租车开不进去,何寰宇问司机师傅要了联系方式后就挥别了这个有意思或许也有故事的大叔。
一行四人走到苏锦家的时候,苏锦妈妈正在门外走廊的吊绳上晾衣服,看到四人走来,便笑眯眯地跟王爽打招呼,显然王爽之前来过很多次了。
“妈,这是小爽男朋友的堂弟,另一个是他朋友。小爽男朋友在忙,我就喊了他们俩来家里玩。”苏锦指着肖子豪给她妈妈介绍,然后又撒娇似得抱着她妈妈的胳膊蹭了蹭,“晚上我想吃冬瓜和茄子。”
肖子豪这时显得有些紧张,宛如第一次见未来丈母娘的准女婿,四肢僵硬,冷汗直流。
“叫人啊。”何寰宇看不下去,轻轻给了他一肘子小声提醒。
谁料此时正紧张得不能自持的肖子豪被何寰宇这么一撞,当下脑子一抽地跟着苏锦喊了一声“妈”。
一时间五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场面开始迷之尴尬。
“咳,小肖对吧,这个阿姨今天也没来得及准备红包,要不你还是下次再改口吧?”苏锦妈妈咳了一声,半开玩笑地缓解尴尬。
“妈,你瞎说什么——”苏锦脸色一红,不依道,然后又气哼哼地指着正尴尬的无地自容的肖子豪,“还有你,乱叫什么?哪有你这样瞎攀亲戚的。”
其实之前看到这个筒子楼的时候,何寰宇还是很好奇为什么这样的环境能走出苏锦这样的女子——外貌还好说,毕竟跟环境影响不大。但是苏锦那直爽活泼又带着点狐狸般狡诈的性子却不像是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
而经过这么一出,何寰宇总算是理解了大半。
毕竟有个如此有趣的母亲在,养出苏狐狸这么一个极品也未尝不可能。
筒子楼的房间普遍较小,一户差不多也就是十几不到二十平,因为堆着不少杂物的原因房间显得尤其的乱。
不过苏锦倒是显得十分从容,她熟稔地在竹床上铺了一块毛毯,又搬来两个小马扎,最后不知道从哪翻出一盒麻将,咋呼着四人一起打麻将。
这或许也是2006年小县区下边老旧街道筒子楼里的普遍现状了吧——附近没什么娱乐设施,如果再没什么好看的风景的话,那家里来了客人大概除了打扑克也就只能打麻将了。
王爽不知为何和苏锦一样似乎也是个麻将迷,听到打麻将眼睛都开始放光,而那个没骨气的肖子豪,自然是自家女神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至于何寰宇,在已有三票赞成的情况下,被忽略的他只能一边吐槽苏狐狸不安好心拐带未成年“赌博”,一边听她讲解麻将规则。
华夏大地素来有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一说,而麻将规则更是五花八门。
江城这边常打的麻将规矩叫“红中赖子杠”,除了可以打出红中发财或者赖子(财神)当杠牌之外,其他的和大多数麻将规矩其实也大差不差。
王爽和苏锦自是打习惯了,而何寰宇当年在江城居住的那几年对麻将也略有涉猎,因此纯新人实际上只有肖子豪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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