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真相如何,姚鹏举在外人眼中,绝对是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如意郎君……如果忽略他没有亲兄弟互相帮衬、家族人丁凋零的话。
所以作为姚鹏举的长辈,姚太爷总是会收到一些明里暗里的接触信号,这很正常,优质的婚姻合作对象在任何时代都是抢手货,而大雍朝的贵女们非常愿意主动出击。
一般而言,姚太爷会总会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婉拒这些试探。尽管他确实是很希望姚鹏举尽快成亲,以堵塞住悠悠之口,但是一来姚鹏举本人非常抗拒耽搁无辜女子的一生,二来……就算是姚太爷,也没办法给姚鹏举找到一个一切都恰到好处的同行者。
正因为如此,姚太爷会自己处理好这些事,并不会拿这类事情去过问姚鹏举的意思,没必要,也耽搁姚鹏举的时间。
所以……得知满脸纠结在自己书房内来回踱步的姚太爷是因为什么事情之后,姚鹏举整个人都惊呆了。
让姚鹏举震惊的,不是姚太爷竟来专门过来问他某某家的贵女有意打听他的婚事,而是……这位姑娘是过段时间就要升级的威远将军府的!?
姚太爷神情复杂:“老夫寻思着……小国舅竟是如此看重你么?此等程度,已经远超老夫所料了啊。”
姚鹏举勉强从过于极端的惊讶中清醒过来,他皱着眉摇了摇头:“国舅爷不是这样的人……”
是的,他不愿意将自己必须要承受的风险强加于任何女子,更不愿意牺牲她们的一生,来成全自己,小国舅爷可是在圣人的千秋宴当场立即向他伸出援手的人……
在姚鹏举心中,小国舅爷他绝不是那种会随意拨弄他人的人生,将他人全然视作为死物工具的高高在上的弄权者,更何况,如果姚鹏举没有听错的话,这一位表姑娘,小国舅爷是愿意喊一声“表姐”的。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姚鹏举笃定道,目光坚定,“祖父,我要即刻去一趟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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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鹏举过来的时候,湛兮正在给老虎梳毛。
湛兮用的是一种在现代很流行的可以压成猫毛饼的梳子,按一下,猫毛饼就会直接掉落,不会在梳子上留一堆猫毛。
这梳子是他专门画的图纸,让工匠打造出来的,湛兮寻思着这玩意儿挺好弄的,准备给大伯母和宫里头那两个小孩儿都来一个。
这种梳子很显然对狮子狗肯定是刚需,对好养活不爱生病特健壮的五黑犬而言可能就没那么必要了,不过湛兮向来是不厚此薄彼的,有什么东西,必然要给太子和二皇子都送一份。
小孩子嘛,他们最需要的就是大人对自己的看重和偏爱。
湛兮就知道姚鹏举今日一定会过来的,他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前两日他大伯母就去接触了和他们姚家前两辈有姻亲关系的承恩伯夫人,想必这位伯夫人对此事也十分上心,动作极快,故而姚鹏举也来得快。
“见过国舅爷。”姚鹏举向他行礼。
湛兮最后撸了一把老虎的大脑壳子,然后拍了拍它那肥硕的毛屁股叫它走:“去晒太阳吧。”
“云翼,你多礼了,”湛兮起身后,将梳子递给了一个丫鬟,“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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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鹏举觉得,无论他看湛兮的书房那牌匾多少次,每一次都会有一种全新的震撼感——他真的理解不了,究竟为什么,如此光风霁月、鲜衣恣意的小国舅爷,非要给自己的书房取了个《咸鱼居》的名字。
湛兮站在书房内,看姚鹏举那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还是感觉无法接受呢?没事儿,很快你就会接受的了,大虫儿的书房会叫‘李子屋’,上官无病的书房会叫‘烧春斋’,至于小太子嘛……不出意外的话他拗不过大虫儿,应该会取一个‘藏古室’之类的名字吧,毕竟他爱好古籍嘛!”
姚鹏举无奈叹息:“国舅爷,就算您把那三个孩子,都带到您的赛道上,此类书房牌匾,依然是文坛中极其罕见的。”
“很快就不罕见了,”湛兮笑眯眯地说,“人都是从众的,而人们从众的对象,要么是引领风骚之人,要么就是权势滔天之人。所以,当这几个孩子的书房都与我一样,我再改一改我外公的书房的名字之后……这就是最普通的。”
姚鹏举闻言一怔,随即幡然领悟,郑重向湛兮行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受教了。”
田姑姑将茶具准备妥当了,湛兮让他们不必伺候,泡茶的手艺,还得姚鹏举自个儿上。
“你今日匆忙来寻我,拜帖都没下,是因为我大伯母打听你的婚事的原因吗?”湛兮开门见山地问。
正在净手准备泡茶的姚鹏举闻言一怔,有些震惊:“您知道?”
他还以为湛兮是不知情的,这其中必然有误会,这才匆匆过来想要提醒湛兮一句,继而湛兮会和将军府的夫人说清楚情况,此事就作罢了,姚鹏举哪里曾想到,国舅爷居然是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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