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卫雄面带尴尬,他看李丹怒气冲冲的样子本想如果他忘记就不提了,谁料这哥儿偏是记性好。“三郎,我若是说了,你可不要生气。”他小心翼翼地讲。
“嗯?你说来便是,啰嗦什么?”李丹不耐。
“我出来之前有应天府来的专差,带了旨意……。”
“和陈家有关,怎么说?”李丹立时瞪起眼来。
“皇上把陈老爷改判充军,发配到兰州去。”
这晴天霹雳把李丹惊呆了。去兰州?那、那原来想的全落空了,梦儿怎么办?那等苦寒地方,她怎么受得了?他噌地站起来,卫雄做公的人早看出情形来,伸手就把他抱住了,叫道“哥儿,不可、不可呀!”
“不可什么?”李丹茫然地问。
“你忘了?县太爷已经指派你带夫子去万年,这个时候不敢出事呵!想想你姨娘,若你有个长短,她可如何是好?”
李丹瞪了眼转过头看他,慢慢点头道:“哦——,闹了半天你不是来特特报信,是奉县尊的令来堵我的,对吧?”看着卫雄尴尬地咧咧嘴,他厉声喝道:“你放手、放手!”
卫雄很清楚自己一个人根本挡不住,加上带来那俩也够呛。正着急间,恰好顾大、杨乙等人听到动静从上边下来查看,卫雄便大叫:“小乙救命,三郎要出去闯祸呢!”
顾大等听了也没问什么缘由,一拥上前扯胳膊、抱腿地将李丹围了,个个口里叫着:“三郎,不可呵!”反倒是门外两个役丁听见伸头望望,大眼瞪小眼不知出了何事。
李丹被弄得无可奈何,叫道:“尔等都放手。”转头问顾大:“你可知我要去做甚?”
“不知,三郎要去哪里?”
“不知你还抱着我腿?”
杨乙听了倒认起真来:“那,三郎究竟是要去哪里?”
李丹转向卫雄:“你说哩?”
“三郎可是要去昭毅将军府砸门?”
“错!”李丹冷笑:“我要家去。”
大伙儿一听面面相觑,渐渐便放了手。
刘二埋怨道:“你看你们,也不听清楚便冲上来,我还以为出了多大事情。三郎要家去值得什么大惊小怪?”
话音刚落,李丹不知怎么身子一抖摆脱了众人,“托”地跳出圈外,又一拧身人便到了街心,高声道:
“我呵,家去取了棍棒,劫囚车去也!尔等都立住,谁也不许跟来!”说罢拉开两条腿便跑。
卫雄在后头叫:“三郎,缇骑已然启程,你怕是追不上啦!”李丹也不理睬,只管一路狂奔而去。
老管家李朴正背着手在门口盯着人洒扫,忽然觉得背后一阵风,回头往里面瞧,只来得及看到个背影。
“那是谁呀?”他问正站在门边发愣的修二。
“呃,好像是三郎。”修二呲牙谄媚地躬身回答:“咱这府里,能跑这么快的也只有三郎了呀。”
李丹这时候正站在自家院门外发愣,踌躇着自己该先做哪件事。从卫雄的话里看,大伯、母亲和三叔不声不响已经定下了析产的事情,而且连二房分家的事今天下午都弄妥了。县里办事从来慢悠悠地,这次倒快!不过李丹没功夫琢磨为什么这么快,他在想这事要不要告诉姨娘知道。
正想着,忽然门开了。贝喜端着盆水出来泼在巷道的石子面上。转眼看到他,笑道:“咦,哥儿怎么不进去?刚姨娘还在问……。”
“嘘!”李丹伸出根手指做噤声状,然后招她过来,轻声吩咐:“你去将我的铁棒取来,我要出城一趟。”
“这么晚出城?”贝喜抬头看看天色。
这时李丹才注意到夕阳正把半边天光染得通红,自己再不走赶上关城门就走不脱了。至于析产的事,明日再说吧。
“姨娘交代我的事要出城才行,今晚有人来找,就说我吃酒着了些寒气,已经烫过脚先睡下了。”
贝喜应了,悄悄进去,费力地将门后那条两头包裹铁皮的齐眉棍扛了出来递给李丹,轻声嘱咐说:“哥儿你小心,出门莫惹祸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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