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哪天了?”
回灞上的半路,老爹问张。
“好像是十一月二十几了。”张回答,一路上赶路,搞的时间都有些混了。问程处默几个,也都说不记得。
算一算,离家都一个来月了。
“家里新窑应当都已经打好了咧。”老爹笑着道,张看到老爹说这话的时候,似乎眼中有光啊。对了,之前还没接到征召令的时候,老爹就是跟七娘定好了等到新窑洞一打好就成亲的。
这样也是为了赶在张前面,总不能等儿子先娶妻,然后老爹再娶亲吧,这样也不好听。现在算算时间,离张的迎亲之日可就十来天了。
“爹,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回家了就这几天挑个日子,然后给你和七娘把婚事办了。家里新窑肯定已经打好了的,正好新窑迎新。”
老爹脸上突然有点扭捏起来,“我跟七娘还是不用操办了,直接把她接过来就好了。”
“这怎么行呢,老爹,人家七娘也是清清白白的嫁给你,总不能糊里糊涂的入门,连个像样的仪式都没吧,那岂不成没名没份了。”哪怕是二婚,这也没什么。七娘也只是个寡妇而已,寡妇再嫁,在如今还是很提倡的,毕竟战乱损失了许多人口,朝廷鼓励年轻的寡妇们再嫁,这样还能恢复人口。
其实跟七娘相处了也挺长时间了,张觉得她挺好的。勤劳踏实,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哪怕后来张家富裕了,也没见她怎么乱花钱。对张,也都挺好的。张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七娘母女做的,做的很用心,针脚又细又密。
张一直觉得,找一个肯踏实过日子的女人是最重要的。七娘才三十出头,配五十来岁的老爹那是绰绰有余了。又是个会操持家务的女子,勤劳肯干。哪怕带着两个女儿,也不是什么事。
“那也好,不过我就在旧窖迎她过门好了,你到新窖去住。那里留给你迎崔家小娘子入门。”
“爹,你说啥呢,父母在不分家,这是孝道。咱家就我们两个,还要这样,你这不是要让别人骂我嘛。再说了,那新窑洞本就是为了我们一家人建的。十三娘也不是那种挑剔的人,你若是在这旧窖里迎七娘过门,让我去住新窑,过些天在那迎十三娘入门,到时别人骂的可不光是我了,连十三娘都会骂。还以为是我和十三娘容不得你们两呢。”
这时代的人对于孝道还是非常看重的。
比如父母在不分家,父母没去世,不管兄弟多少,就得一起跟父母生活。敢提分家,那就是不孝。
甚至父亲打儿子,那都是天经地义。打的轻的,你就老实承受好了。若是打的重了,拿棍棒打,那你就跑好了,还手是绝不能够的。
一家人生活,家也是由父母管的。
归心似箭,从长安到灞上,大家比平时少花了许多时间。
张家沟的村门口,根叔正倚着村门晒太阳,低着头在自己那件脱下的夹袄里翻找着虱子,听到马蹄之声,根叔扶着门墙站了起来。
“根叔,我们回来了。”
“哎哟,是你们回来了,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根叔看到张等一伙出征的村民回来,激动的喊道。
“仗打完了,我们也就凯旋了。”张笑着从马上跳下。
根叔高兴的道,“你们等下,我去敲锣,告诉大家你们回来了。”根叔拿起旁边放着的铜锣,使劲的敲打了起来。
铜锣咣咣咣的响着。
村墙环绕着的张家沟村里面,马周正在屋里算账,管家则在给送柴来的邻村村民称量,牛兽医正客串着大夫,给几个身体不适的附近村民们检查。
一些妇人在磨面,一些人在揉面。。。。。。
一片安详的午后时间,突然的锣声打破了这片沉静。
“咋的还敲锣了,出啥事了?”
“莫不成还有强人敢来打劫我们村子?”
管家有些慌张的往帐房跑。
马周已经出来了。
“马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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