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外,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现在已经是夜半时分。
夜幕垂下。冬日的夜空上,鲜少能看见几颗星星。地面上,整个城市都已陷入了睡眠,只有几盏便利店的灯稀稀疏疏地还亮着。
初冬的夜晚,夜越深气温便越寒冷。现在的温度,已经适合穿些薄一些的羽绒服和厚厚的风衣外套了。
马路上,一个穿着黑色皮衣、戴着机车头盔的人行驶着一辆摩托车正高速飞驰着。机车飞速掠过路边两侧的风景,风声呼啸着徘徊在耳边。
驾驶着机车的那人,似乎是一位身材绝佳的女性,皮衣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她疾驰一路,将机车停在了一栋郊外荒凉大楼的楼下。
女人翻下车,将头盔取下,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卷发倾下。她随意地将头盔扔到车上,甩了甩头发,向蓝牙耳机的另一端询问道:
“……喂,喂?莱伊?……啧,居然挂了。”
贝尔摩德十分不美女地咋舌,不假思索地扯下了耳边的耳机,转身登上大楼的楼梯。
这间楼也不过四五层的高度,在荒芜一人的野外空置了很久。除了一些需要避人耳目的小道贩子,极少有人会踏足这里。今夜,楼内更是空无一人,寂静的厉害。
常年闲置的房屋,通常都有着略带的灰尘味道,这间大楼也不除外。地面上、梯面上、楼梯的扶手上,肉眼可见的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哒、哒、哒、哒……”
鞋跟与楼梯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边登着楼梯,贝尔摩德一边漫不经心地又拿出手机拨出另一个号码。做了美甲的指尖与手机按键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忙音过后,那边终于接通了。
她说:“喂?是我,事情已经快结束了,一切顺利。”
“那两个任务失败的家伙的审核也是,我把事情全都交给莱伊了——组织的‘银色子弹’,总得派上点用场才行。”
贝尔摩德一边与电话那头懒散地聊着,一边又踏上了一层楼梯的台阶:“……赢钱?可别提了,我可是在赌场输了个痛快呢。”
“那种赌场,也就那样吧。唯一还算有意思的人,也就只有吉斯波尔吧,可他已经死定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又问了些什么,贝尔摩德颦着眉回答道:“……嗯,我知道,可他今天根本就没来纽约分场,肯定早就收到了风声,不知道逃到哪去了。”
“每四年才出来露一次面就算了,那人实在是像条滑不溜啾的泥鳅,和他的祖先一模一样,怎么也抓不到。”
她的脚步不停,攀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楼。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最顶层。推开门,入目是一片空旷的天台——从这里的视角,能清楚地看见漆黑的夜空与不远处的城市,包括那条隐藏着地下赌场的长街。
天台上的空气,可比楼内的尘埃味道要干净不少。冬日深夜微潮的气息伴随着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与这眼前的夜景一样,让人心情舒畅。
今日无云,夜空晴朗。
闭上眼,贝尔摩德深呼吸了一口空气,享受着这片刻的清宁:“……放宽心吧。我向你保证,‘清理’过后的纽约,将会是最合适的舞台现场。”
“为了即将开始的盛宴,与马上就要迎来的客人们——一切的‘清理’都是有必要的。”
“……”
“我知道了,挂了。”
“哔”的一声,金发女人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揣进兜里。她缓步走上前,感受着初冬深夜的寒冷与这美丽的夜色。天台的风大了起来,吹拂起女人金色的长卷发,金发如海浪般在风中翻滚着。
视线的远方,一缕灰烟从商店街的后方缓缓升起,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地下赌场在燃烧。
位于地下深层的赌场,在燃烧的时候,火光原来也会照射到地面之上吗?
大楼距离那里实在是太远了。从这里看去,远方的一切都不甚模糊,只能隐约地看见,赌场周围的几栋居民楼在发现这场火灾后,接二连三地亮起了房灯。消防车呼啸着靠近了街旁。
贝尔摩德屏住呼吸盯着那火光半晌,良久感叹道:
“……真是绝佳的景色啊。”
奇迹赌场,
十字走廊的地下。
少有人知的地下密室里,有三个男人正站在路口僵持着。
波本紧盯着莱伊,半晌,眼前的长发男人点头答应了他的交换条件,并说了句“愿闻其详”。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也歉意地对“梅勒斯”说了声对不起。
在组织大肆清理“卧底清单”这样的紧要风头,任何的一处疏忽和未知情报都足以让他和苏格兰毙命。身为公安警察的卧底,在犯罪组织中的行动必须步步为营,这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为此,他只能利用尽手头的一切线索。
……更何况,根据那位侍应生所描述,“梅勒斯”此时此刻应该是和卡尔里拉在一起。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莱伊和梅勒斯有什么渊源。但卡尔里拉身为那位先生的亲信,有他在梅勒斯身侧,莱伊应该还不至于大胆到会直接对梅勒斯动手。
在波本的眼中,莱伊是组织备受重视的成员、组织的“银色子弹”,是犯罪分子。他不吝恶意地揣测这个黑暗中的组织的罪犯们,因为他深知组织是一个为了达成目标,不择手段的混乱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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