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九衢脸色臭臭的,但还算平静,“不想受风。”
“不好意思,我帮你按按?”
傅九衢没有拒绝,半阖眼不动。辛夷有过一次帮他按摩的经验,更何况医者父母心,她坐过去便像照顾孩子似的按了按傅九衢的头,又开始语重心长。
“明明有病在身,郡王何必逞强?”
说半句见他不吭声,想到他方才的话,辛夷自动闭嘴,“杖责时犯病可是会要命的。对哦,我上次给你开的药,可有服用?”
“嗯。”傅九衢不冷不热地应一声,突地睁眼看着辛夷,“我送了几粒入宫,给官家。”
“啊?”辛夷意外。
“你不是说,外用可治疲累头痛?”
“话虽如此吧,但那药毕竟不是专治疲累头痛的,宫中什么好药没有?”
傅九衢这个举动有些奇怪,但辛夷此刻心绪纷乱,没有往深了想,也忘记了
傅九衢是一个走棋猜七步的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送药。
她道:“我回去给郡王配一些外用伤药,等你明日受刑回来,就可以给你用了。”
傅九衢忽然睁开眼,“一会吃过饭,你就把孩子带回去。”
辛夷停下手,看一眼他,“郡王是在撵人么?”
两人四目相对,傅九衢随即闭上眼,漫不经心地哼声。
“你也说了,宫中什么好药没有?用不着你的。”
语气很生硬,辛夷听得心里微微一窒。
但他这么说了,想想三个孩子确实在长公主府里够麻烦人家,辛夷没有再多说,恢复了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挪开傅九衢头上的青玉发冠,十个指头缓缓插丨入他乌黑的头发,刚要用力按压,手就被他捉住了。
辛夷讶然,“郡王?”
傅九衢平静地看她一眼,“不要弄乱头发。”
掌心的肌肤冰冷、柔软,还有一种怪异的滑腻,不同于男子。傅九衢心神怪异地一动,赶紧松开手,慢条斯理地将微乱的头发抚平,不知是头痛好了还是天生坏脾气,他没再看辛夷,冷淡地朝她摆摆手。
“行了,坐回去。”
要不是因为五十大板的缘故,辛夷肯定要怼一怼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但她终究还是忍了,抬手将傅九衢那一处弄乱的鬓发抚了抚,嘴角微微一翘,“有时候发现,郡王就像个被宠坏的孩子,稍不顺心便发脾气。”
傅九衢黑眸深郁,“数你胆大。”
在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人敢说这句话。
辛夷挑了挑眉,“死啊死的死习惯了就不怕了,反正郡王也不会要我的命。”
“哼!”傅九衢唇角扬了起来,好似被她这句话顺了毛,眼睛盯着她竟带了一丝笑意,“今日在御街,吓到了?”
那风起云涌波澜壮阔的一帧接一帧,着实让辛夷长了见识。说不怕是不可能的,最紧张的时候,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脏一阵接一阵的紧缩。
但事态过去,她不想认怂。
“不怕。”
“嘴硬!方才真该押你在皇城司,再吃几天牢饭。”
辛夷偷偷吐个舌,赶紧补充,“有郡王护着我,我天不怕地不怕。”
说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辛夷也是很佩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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