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敞客气地道:“太常丞快快免礼。”
两人去书房的路上难得的有说有笑起来,杨敞从没有过的和蔼可亲,他越放低身段,陶然越心惊,这全是看在程墨的面子上哪。
程墨见两人一起来,奇道:“怎么了?”
杨敞功利心颇重,或者可以说有野心,一心向上爬,对上位者那叫一个和善,可对下边的人就很一般了,陶然官职低他好几级,正常情况下,他不会和陶然相约前来,更不会谈笑风生。
陶然跟朝臣们一样,对杨敞这位御史大夫敬而远之,避之尚且不及,也不会和他相约前来,有说有笑。
两人对视一眼,陶然自然不会抢了杨敞的风头,对视过后,微微低头,态度恭谨。
杨敞把早朝发生的事简略说了,最后道:“王爷还须小心。”
他负有监察百官之职,藩王也在他监察之中,刘泽在荆州礼贤下士,博取贤名,他便颇为警惕,曾给刘询上过密折,提议预防刘泽谋反。但奇怪的是,密折递上去后,如石沉大海。
然后刘干进京,各种折腾,最后把自己折腾进诏狱。他和程墨过从甚密时,有御史要弹劾程墨,都被杨敞压下去,要不然,事情闹得这么大,岂会没有御史弹劾?
接着刘泽进京,这次更过份,程墨无视沈定,收留刘泽,让他出了一身冷汗,数夜无眠,犹豫要不要提醒程墨,陈说利害,或是离开程墨,甚至不再压制御史们,由得他们弹劾?
最后,还是在觐见时,眼角瞥见刘询温和的神色,才做出决定,静观事态发展。当时小陆子奏报刘泽住进北安王府中,语气颇为不平,刘询却没有异色。
皇帝这样,要么智珠在握,要么对北安王深信不疑,他细细思索后,觉得应该是后者,既然皇帝如此信任程墨,他何必妄动?
刚才在到北安王府的路上,他也暗暗抹了一把汗,幸好当时不曾妄动,否则结果殊为难料,若是惹程墨不快,以后要为其心腹,就难了。
程墨静静听他说完,略略想了一下,点头道:“我知道了。如今尘埃落定,说也无妨,我司隶校尉早就怀疑荆州王有异心。”
杨敞道:“实不相瞒,派往荆州的御史也觉得荆州王行为有异。”
两人相视一笑。
陶然为刘泽感到悲哀,两大监察、特机构都察觉到他的反意,他还如此作死而不自知,要是不死,就没天理了。
程墨道:“陈飞被贬,想来以后再也没人再非议本王了。”
右扶风陈飞,是刘询登基后第一个被贬的官员,而他被贬,却是弹劾程墨,惹刘询不快所致,如此明确的风向标,群臣都是精明人,自然心里有数。
杨敞道:“陛下英明,自有定论。”
这人,是笑面虎哪,任何时候都不忘谄媚君上。陶然对杨敞深深忌惮,觉得自己官职比人低就算了,智商不够人家玩,拍马屁的功夫也不及人家,以后还是离这人远一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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