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的都多疑,像刘询这样肝胆相照的,实在太少了,少到几乎没有。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刘询问。放出遇刺受重伤的烟雾,有什么后续?
程墨笑道:“以陛下之尊,只要怀疑荆州王谋反,自可把荆州王一家老小捉拿下狱,搜查荆州王府,再由沈廷尉审理定案,根本无须先取证据,再行判断。
陛下仁慈,不肯这样做。那么我们只好先搜集证据,或是激得荆州王谋反,再出兵剿灭了。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荆州王提前发动。”
谋反成为事实,才能派兵剿贼。这样,既不致引起朝臣人心惶惶,又不落史家口实,一举两得,再好不过了。
唯一的风险,便是刘泽自祖上至今在荆州经营百余年,树大根深,而刘询亲政只有两年,真动手打起来,胜负难料。
这也是刘询决定先拿到刘泽谋反证据再动手的原因了。程墨因此只好亲身涉险,幸好最后有惊无险,虽有刺客行刺,却没有伤他一根汗毛。
双方撕破脸,只好图穷匕见了。程墨平定匈奴,在军中威望极高,又和带领五路大军北征的将军感情深厚,军人们可是以他为荣的。若真打起来,也不至于朝中无良将。
匈奴是他们的手下败将,何况区区一个刘泽?程墨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可刘询觉得,刘泽准备了几十年,真打起来,不见得能赢。
他沉吟良久,道:“也只能如此了。”
语气有点勉强,程墨听出来了。他了解刘询做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什么事都要有十足把握才做的性子,也不劝,只微微一笑,道:“陛下的意思呢?”
刘询又想了半天,道:“容朕再想想。”
对宗室动手,和匈奴开战不同,刘询还是有顾虑。
程墨自然应允,道:“臣借机在府中养病,静观其变,陛下不妨慢慢考虑。”
或者你没考虑好,刘泽那边已经动手了。主动应战,把发动战争的时间掌握在自已手中,是办法;被动应战,只为留下仁君之名,也是办法。
无论哪一种,一战总是免不了的。
刘询进去良久,院子里候着的朝臣站在大太阳底下,脸上不停淌汗,却没有任何怨愤之色,程墨一向圣眷隆重,和皇帝有说不完的话,不是正常得很么?
更有朝臣羡慕地想,不知程墨怎么做的,能和皇帝情如手足。
刘询摆驾回宫,朝臣们恭送圣驾,刚直起身,普祥笑容满面过来,道:“阿郎伤重不能见客,各位大人,还是请回吧。”
众朝臣默然,人家强打精神和皇帝说了半天话,肯定累坏了。
连皇帝都亲临探视,亲眼见证,再也没人怀疑程墨重伤了,就连随后跟来的刘干也觉得程墨一定伤得很重,这个仇是结下了,现在人没杀死,留了活口,肯定把自己意图谋反一事禀告刘询,如今只有举兵一途了。
他匆匆离开北安王府,赶回府,荀优见他这副形容,吓了一跳,他顾不上说别的,先把程墨真的重伤,并且和皇帝见面长谈一事说了。
“他们一定在商量怎么杀我,赶紧收拾收拾,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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