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书记,滨盛是由月清影、我和夏花三人合股成立的房地产公司,立足单城,面向全省,辐射全国,业务涉及房地产开、商业运营、资本投资、物业管理四大领域。滨盛房地产公司拥有完整的住宅开、商业投资及运营的产业链,并长期致力于专业化、精细化的企业管理,自成立以来,先后介入了滏阳区旧城改造项目、省电视台家属院扩建项目,初步完成了立足单城和石门,以京津冀为依托,从环渤海区域拓展,逐步实现向长三角地区扩张的战略布局,为实现未来的宏伟蓝图奠定了雄厚的基础……”施得也没绕弯,上来就介绍了滨盛的现状。当然,其中大部分的介绍是虚指。
当然,相信黄子轩也能听得明白,施得的汇报之中的重点落在两点之上,一是合资人是谁,二是目前正在运作的项目是哪几个。省电视台家属院项目黄子轩应该并不清楚内情,但滏阳区旧城改造他肯定了如指掌。
黄子轩听了之后,点头说道:“不错,小施呀,你比我想像中更有锐气,更有进取的精神,我为你感到高兴。希望你挥你的聪明才智,努力拼搏,让滨盛房地产公司展壮大,成为单城房地产行业的一面旗帜,我身为单城的父母官,也会面上有光。”
黄子轩也说了一番套话,没有任何正面的表态,没有施得想要的东西——施得想要的是黄子轩对滏阳区旧城改造的倾向——省电视台家属院项目的归属,黄子轩没有言权,但在滏阳区旧城改造上,他如果能说上几句话,局势就会立刻为之一变。
市委书记的权威,单城无人不从。就算是付锐和赵海洋联手也不行,官场之上的老大优先制的原则就是如此,况且书记有一票否决权,即使所有人都反对,黄子轩也可以当场拍板否决
不过,黄子轩不立刻明确表态也符合他的身份,他不可能浮浅到几句话就表明立场,而且他和施得之间还没有互相信任的基础。
“谢谢黄书记的鼓励。”施得及时转移了话题,“不过工作再忙,黄书记也要注意保重身体,您眉宇之间微有忧色,双颊黯然,鼻头黑,似乎是家人有破财之虞?”
黄子轩吃了一惊,随即微带不满地说道:“施得,我对封建迷信的相面一套很反感。”
“黄书记,说句不怕您生气的话,科学也未必不是被洗脑之后的迷信。我以前也是固执地认为相面、算命都是封建迷信,后来我的亲身经历告诉我,在有限的人生十几年里学到的知识和接触到的层面,比起漫长而灿烂的人类历史来说,太短暂太狭隘了。”施得并非是想从理论上说服黄子轩,也没必要,他只要需要一个铺垫来让黄子轩有一个接受的心理准备。
“说虽这么说,但一个人的一生命运怎么会被长相局限?完全是无稽之谈嘛。”黄子轩几十年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相信施得的说法,所以他对施得的解释也没有听进去,依然是排斥的态度。
“在唐朝时,就算考中进士,也要过身言书判四关,身关就是先看长相如何,长得差的,文采再好,也不会授予官职。在古代,官员是替天子牧民,是皇上的脸面,肯定要长得周正才行。再说现在,电视上露面的各级官员,也没有长得尖嘴猴腮的,可见相貌很重要,就算决定不了一个人一生的命运,至少也会影响到了几分运气。”施得继续为黄子轩施加心理暗示,以免他因为过于抵触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而错失良机。
“哈哈,你要非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就像一个女孩要是长得不漂亮,是肯定当不了电视节目主持人了。”黄子轩笑了,又说,“但根据面相为一个人下一个定论,还是太唯心了。”
“黄书记,我不想讨论唯心和唯物的道理,我就想问您一件事情,用事实说话——您现在是不是正处在两难的境界?”真正高深的人,懂的一切唯心的道理——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施得当然境界还不到,却也慢慢相信了一切唯心造的道理,一心想死,就会自杀,一心想成功,就会改命。人生的改写,命运的缔造,全在心念之间,不是唯心又是什么?
黄子轩身为市委书记,多年的官场经历已经让他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功夫,不会在人前流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也不会让别人捕捉到自己的真情实感,施得的话,却顿时让他心中大起波澜,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
“不过我看黄书记三停均等,富贵显荣,应该从少年开始,到中年和晚年,会一直一帆风顺,中间就算偶而有小风小浪,也是有惊无险地平安度过。黄书记鼻子长得好,鼻主财,一生不会为金钱担忧。眼下虽然小有阴晦,有破财之忧,但很快就会雨过天晴。”施得见黄子轩被他说中心事,继续加大了攻势,务求一举攻破黄子轩的心理防线。
就算再固执地认为相面是封建迷信的人,也愿意听好话,尤其是黄子轩现在身处困境,正是左右为难之时,虽然不至于到了病急乱救医的地步,但听到能顺利过关的话,也是心里舒坦。不过他到底是久经官场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对于施得几句高高抬起却不落到实处的空话,只是抱以一笑,并未说话。
不过,施得的下一句话就让黄子轩无比震惊了
“黄书记应该是一儿一女之命,不过似乎命运天平有了偏差,现在身边应该只有一个儿子,但再仔细推算的话,并不是命中没有女儿,好像是……女儿走失了?”施得知道,在真相面前,任何强词夺理的所谓科学和以封建迷信为借口来掩饰的无知,都会露怯。
“啊”黄子轩再是矜持也无法镇静了,一下站了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颤抖地问道,“施得,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家事的?”
“我就是从黄书记的面相和格局之上推算出来的,怎么了,我说得不对?”施得一脸浅笑,淡然自若。其实刚才他也心里没底,不敢确定他的推算的正确性,现在见黄子轩的失态和震惊,反倒不再担心了,毫无疑问,他一语中的
一旁的夏花也震惊得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施得不过是会一些皮毛,粗懂一些相面之术,也就是哄哄中年妇女,骗骗老头老太太、忽悠忽悠低智商人群的水平,万万没想到,连堂堂的黄子轩黄大书记也被施得蒙骗了
小骗骗钱,中骗骗权,大骗骗什么?夏花不敢深想了,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施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施得现在神机妙算的大师形象了。
黄子轩盯了施得半晌,心中强烈的怀疑之意渐渐消去,施得不可能从别人之处打听到他最深的秘密,走失了一个女儿的往事,一直埋在他的内心深处,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起,身边的人包括认识他的人,几乎无人知道他曾经有一个女儿在五岁的时候走丢了。更不提单城市委了,更是无一人知晓他的家事。
但施得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家事?怎么可能?除非是他关系最密切的亲人,不过即使是亲人,屈指一数,知道此事的也不会过五人。五人中,和施得有交集的一个也没有,所以施得如果是从打听的渠道得知他曾经有过一个女儿的事实,绝无可能。
难道说,施得真是一个可以铁口直断、点人命运的所谓大师?可是……黄子轩心中翻江倒海,早就被定性为封建迷信的相面、推算之术,怎么可能会对人生命运有如此神奇的准确判断?是他所学的知识有错,还是他的眼界有限?
女儿……一想到女儿,黄子轩心中就揪心的难受,女儿就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多少年了,他以为从来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秘密,更对和女儿重逢没有了奢望,但突然就被一个从来没走进他的生活的局外人施得点破了心事,在震惊过后,他心中蓦然又升腾起强烈的渴望既然施得可以算出他曾经有过一个走失的女儿,那么他也一定能帮他找到失散十几年的女儿
“施得,我不管你是不是真懂相面,也不管相面是不是什么封建迷信,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女儿,你就我黄子轩的恩人,不,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对女儿的思念以及一个父亲的拳拳爱女之心,让黄子轩再难矜持,放下市委书记之尊的架子,以近乎哀求的语气向施得恳求。
夏花听了顿时心潮澎湃,几乎要脱口而出让施得赶快答应黄子轩,要是施得真有本事替黄子轩找到女儿,别说一个滏阳区旧城改造了,哪怕是单城市内全部的旧城改造,只要施得想要,黄子轩都会二话不说为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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