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人
程意难得起得比周翊然早,身侧人的呼吸声均匀绵长。
她身子被他完完整整圈在怀中,一条腿搭在他的腿上,额头抵上他鼻尖。
很少仔仔细细地用目光描摹他的脸,她眨了眨眼。
唔,睫毛还是很长很浓,像洋娃娃。
他眼下有淡淡的青,不知梦到些什么,眉头微微皱着。
她挣了挣,手摆脱他手臂的桎梏,轻轻抚上他眉心。
嗯,平了。
她心满意足地笑,手指还没拿下来那双漂亮的眼睛便睁开了。
啊,偷摸被抓包。
她也不狡辩,看他眨了两下眼睛神色就清明了些,抬头亲他嘴角却被他躲开。
昨晚喝酒的,还有酒气。
她不太满意地捏他眉头,他眉目舒展开,握住她还停留在他怀里的那只手。
我爸爸昨天为难你了没?
他愣神一瞬,还好,不算为难,问了些问题,过几天他们家长会见面。
昂,那昨天厨房里考验你什么了呀。
他这回是皱起眉了,颇有几分往事不堪回首的意味。
还记得昨天晚上有哪些菜吗?
她抿唇想了想,记不太清了好像有个土豆丝?
确实是记不起来,昨晚吃饭全程没有精力顾及饭菜,注意力全在程父程母抛出的问题和周翊然还能不能喝了这个念头上。
他笑,对,还有炸豆腐。
怎么了呢?
他笑得格外勉强,土豆丝很细,还记得吗?
啊好像是这么回事
考刀工,豆腐原先就是熟的,要把豆腐完好地从盘子里夹到油锅里,在油锅里炸完在转移到盘子里。
她皱眉,想起自己在留学时做饭从不做土豆丝和任何和豆腐有关的菜。
怕切到手,怕切得厚薄不一。
熟豆腐本就滑嫩,用筷子夹易碎易落,更何况还要在油锅里用筷子翻滚多次。
力道和手法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心静和仔细专注。
她垂眼看他松垮白T领口下白皙的胸口,半晌舔了下唇,你昨天喝那么多酒有没有不舒服?
他缓慢地,一下一下地捏她手心,摇头回她,没有,也不是没喝过那么多酒。
他话里有话,她本就对昨晚说漏了嘴记挂于心,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那我就不知道你最多喝过多少酒了。
话出口她就后悔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果然,把柄被他抓住了。
你知道的,伦敦那次。
她张张口开始装傻,我怎么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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