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你能不能给我荐个官做做啊?我都快三十了,还在家游手好闲的,哎。”
“我这满腔抱负,都快要被日复一日的读书给磨没了。”
独孤永业正要带阿娘去东市一趟,买些她想吃的东西,身后就忽然传来自己的独子的幽怨声音。
“荐官?哼哼,在周国没这说法。”独孤永业对自己这个儿子,只有一代不如一代的失望感。
都三十岁了,不乐意种地不说,读书也读不精。
此前独孤须达去过一趟长安,在吏部参加了一次常考,结果连个地方吏官都没得安排。
这说明什么,说明独孤须达屁用没有。
独孤永业认为常考是最公平的用人形式了,公平之下,有背景的反而不如那些寒门子弟。
他怎么可能不失望。
现在竟然还厚着脸皮大言不惭的让自己这个当阿父的给他荐官?
想啊想,独孤永业就起了一肚子的火:
“你可知你姑姑也是常考入官的,且还一跃就成了太仆寺寺卿,是为太仆寺长官。”
“你呢?”
“常考考的都是同样的内容,你竟连你姑姑一介女流都不如!”
独孤须达被训的脸都红了,但他还是底气十足的为自己辩驳道:
“过往这二十多年来,我读的都是齐国的书,怎么可能能过周国的常考!”
“您这是在为难我!”
“混账!”独孤永业怒瞪铜铃:
“你阿父我读的也是齐国的书!一年三度的例考!我都能考过!不然今日这刺史之位,早就换人了!”
“自己没用就别怪天怪地!在周国没有荐官之说!想做官就自己考!”
“别说我这个阿父看不起你,你如此不学无术,恐怕就是考到四十岁,怕也难考过!”
这话顿时激怒了独孤须达,两父子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
刘氏听到动静,赶忙出来缓和气氛,一边宽慰儿子,一边责怨他这个人父说话太难听:
“怎么能说你儿考到四十也考不上?有你这么看不起自己儿子的?”
“哼!我说的是实话,”独孤永业可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可知京中有多少京官、地方有多少地方吏官,都是泥腿子出身?”
“人家泥腿子都能一次考过,你呢?”
“说你没用我还说错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刘氏知道自己说不过夫君,只能转头去安慰被气坏了的独孤须达,将他好言好语的给哄着拉走。
独孤氏于争吵的言语中,被提醒着想起了独孤伽罗。
他们的关系有些复杂——
独孤永业很小的时候,亲生阿父就死了,独孤氏原本也不姓独孤,是为了能带大儿子,才改跟二夫姓的。
独孤伽罗是她的二夫长兄之女,说来,独孤永业跟独孤伽罗并没有血缘关系,只因独孤氏改嫁,才同姓而已。
难得的是独孤伽罗还记得她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兄。
而独孤氏也记得那个很小的时候,就被二夫的兄长带着远走周国的独孤伽罗。
“诶,真不能给你儿安排个一官半职吗?伽罗她现在这么厉害,还是京官呢。”独孤氏也有自己的私心,她当然想自己唯一的孙儿也能入仕。
独孤永业睨了老娘一眼:
“哼,他想入仕就凭自己本事,周国没有凭关系荐官之说,更没有子承父职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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