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校外的巷口里面阴凉,没有几个往来的行人,浓妆艳抹的一伙女生把钟旎堵到巷子里。
喂!贱人!给我进去!
其中一个女生拽着钟旎的胳膊就往巷子里扯,生狠的将她推到冰冷坚硬的墙上。
少女仇恨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女生的脸。
女生看见她那张勾引男人的脸就来气儿:你个死贱人!看我干什么?就是叫你呢!臭婊子!
浓妆艳抹的女生身后跟着另外两个相似打扮的女孩,她们叫为首的女生姜姐。
你们给我滚!我不是!我不是!我没勾引他!我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小兽嘶吼着,挣扎着,可那些鄙视的目光和肮脏的言语无孔不入,像尖刀扎在心上,鲜血淋漓。
大家听听,狗杂种还会叫唤呢?你以为你谁啊?你他妈还想等你勾引的那些男人来救你呢是不是?女人尖细的声音透露着几分疯狂,眼底的恶意浓郁的化不开。
啪
女孩狠狠的挨了一巴掌,被打的偏过头去,脸上是一片尖锐的疼。孱弱的身躯弱不禁风,一米六八的身高,骨架却极为纤细,秀丽绝伦的脸上,掌印清晰可见。
这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折磨,她被人脱掉校服外套和裤子,仅剩内衣内裤,她们一边辱骂一边摄像,恐吓她不许说出去,不让就让她死。
坏人可以很坏,坏到无可救药。这不是她第一次被施暴,她反击过的,可是她们变本加厉。
往日里的那个好朋友孙柔也远离了她,她说她害怕成为下一个自己。
舌头没有骨头,但可以杀人。
流言蜚语传到班级同学的耳朵里,有的冷眼旁观,有的幸灾乐祸,并且对此喜闻乐见。谁不爱听八卦呢,况且他们乐意相信。
或许偶有几个打抱不平的男生,但这些微弱的声音抵挡不住外界的杂音,最终淹没在流言八卦的浪潮里。
钟旎没有任何办法,也不指望有人能理解她,包括父母。她只能日复一日的学习,手上磨了一个又一个茧子,泪水在夜里止不住的流,总是在噩梦中惊醒。
她本就生在地狱。
叶隙下的光斑像打碎的镜子一样四处溅落,街道上夕阳万里,路边野花盛放,树上蝉鸣聒噪,枝桠疯长。
钟旎颤抖的手拿起地上被弄脏的校服,忍住眼泪,起身穿好衣服,用手指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她不知道去哪儿,于是跑了好久好久。
她在转弯处的超市口碰到她班上的两个女同学。
她们也看到了钟旎。
她真会装,表面看起来柔弱不堪,私下就是一条只会勾引男人的婊子。
我听说她可有心机了,就会在老师面前装委屈装可怜。
她们不怕被钟旎听见,被欺负惯的人难不成还有多余的反抗?别开玩笑了。
那两个女的走了之后,钟旎再也忍不住了,顷刻间泪水绝提。
她默默地蹲靠到超市旁的角落里,双手捂住眼睛,泪水止不住的从指缝间滑落,她颤抖着,嘶哑不堪的无声痛哭,眼泪一颗颗跌落在石板地上,洇进去,融合进去。
喂,需要纸巾吗?
她抬头,半蹲的少年凑在她面前粲然一笑,少年感满的要溢出来,盛着可乐气泡味的外套难掩清冽的气息,犹如刚冒土的嫩芽。他的背后是一整片夏天的夕阳,于是便混着火烛和烈酒,无意间掀起生命里的黑布,露出天光一角,烛火点燃她双眼间满盛的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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