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托了魏王的福,宁妱儿这一生头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做贼心虚。
胸前的那块儿翡翠,竟也莫名变得滚烫起来。
就在宁妱儿紧紧攥着一双小手,不知所措地僵做在那里时,却是听到赵茂行开口答道:“喜欢。”
宁妱儿惊诧抬眸,不可置信地再次望向赵茂行。
只见他眉眼含笑,对沈皓行道:“这翡翠色泽透亮,做工精细,实属难得的好玉,魏王肯相赠,任谁都是感激还来不及,怎会不喜呢?”
他神情自然,丝毫看不出做戏的痕迹。
宁妱儿彻底陷入混乱,她不能理解表哥为何要说这样一段话,难道是在替她回答么,他又是何时知道魏王赠她翡翠一事的?
宁妱儿眉毛越拧越深,小脑袋不知不觉朝一边歪着,目光变得也愈发呆愣。
当她的余光瞥见赵茂行手中那抹翠色时,似乎隐约觉出几分不对来。
赵茂行手中握着一块儿翡翠吊坠,这吊坠就系在他腰间的佩带上,看色泽与她胸前佩戴的那块儿极为相似。
“喜欢便好。”沈皓行说着,又看向宁妱儿,问道,“宁姑娘呢,你的那块儿可还戴着习惯?”
宁妱儿还在盯着赵茂行手中的吊坠出神,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懵地点了下头,待猛然意识到被沈皓行点了名时,这才恍惚地回过神来,却是不知要说些什么。
“我、我……”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赵茂行见她频频看向他手中的吊坠,便笑着道:“王爷赠予咱们的翡翠,是那日我们一道去珍宝阁挑选的,我当时以为王爷是给自己看的,却不知实则是给咱们的新婚贺礼。”
一提起新婚之事,赵茂行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脸颊也红了,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摩挲着手中的吊坠。
宁妱儿这才恍然大悟。
所谓的做贼心虚,只是她想多了,想偏了。那日在石亭中,魏王说赠她新婚贺礼是真的,根本不是寻的什么借口。
宁妱儿颇为惭愧地偷偷看了一眼沈皓行,可看到那双带着莫名蛊惑的眉眼时,又旋即记起那日他在她身后,与她低沉耳语的那就话来。
长袖中宁妱儿的拳头越攥越紧,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看向沈皓行,虽说目光没有落在他面容上,只是盯着他衣衫,可到底也是鼓足了勇气,终是敢把心中的疑惑问出。
“石亭那日,王爷赠翡翠时,为何要说是对民女的赔礼呢?”
宁妱儿声音本就带着江南女子惯有的娇软,再加上她到底还是畏惧沈皓行的,所以这段话说得有气无力,尾音甚至还带着几分颤抖。
莫名惹人怜惜。
沈皓行垂眸轻笑,慢慢合上手中折扇,他尚未开口解释,一旁的赵茂行便抢先回答上了。
“王爷说,那日见你在园中晕倒,他原本是想要叫人下去帮忙的,可他身旁之人皆是男子,想到男女有别,便没有出手相助。”说着,赵茂行看了眼身旁的男人,那眼神中流露出对君子的称赞,“王爷见你摔倒时身前的玉牌碎了,便想着重新赠你一块儿,便是对那日未曾出手相助的补偿。”
“原是这个意思么……”这个理由似乎更有说服力,可宁妱儿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沈皓行略侧着脑袋,好奇地望着她问:“那宁姑娘以为何意?”
“啊?”宁妱儿颇有些心虚地垂下眼来,“没、没什么,我就是想不明白,随便问问。”
沈皓行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百悦楼离赵府不算太远,几人谈话间马车便已停下。
回到赵府与沈皓行分别以后,赵茂行送宁妱儿回吉安院。
今夜的月色异常明亮,便是廊上不点灯,也能将路看真切。
两人起初还是并肩而行,走着走着,由于赵茂行身高且步伐快些,不由自主就会与宁妱儿拉开几个身位,每次这样,他便会停下脚步耐心等宁妱儿跟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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