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柠看着这间被收拾的窗明几净的屋子,有些瞠目结舌。
这么井井有条的屋子,如果加入一个女主人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是两个人到时候一起收拾,还是她闹腾他来整理……
阮柠想的出神,而后又把念头从脑中推了出去,压着那些小心思不愿再想。
周遇清提着医药箱出来,看她这模样,有些好笑,问:“干嘛呢?莫名其妙的摇头,觉得我家太小了?”
“不是的,”阮柠瞥到自己受伤的手,找了个借口:“想到自己被绊倒还被踩了一脚,觉得好背哦,以后我要离拥挤的人群远一点。”
没想到阮柠一直记挂着的是这个问题,周遇清以为她的手被踩的很痛,所以才会痛定思痛的抗拒起了人群。
他靠近阮柠,温暖的双手捏起阮柠的手腕,涂了一点药油后不轻不重的揉捏着:“这一块疼不疼?”
阮柠的手背被他握住,一种酥麻感传遍了全身,她僵硬着身体,不敢反应,周遇清的手指顺着她的手背往手腕处下移:“那就是这一块疼?”
“伤到骨头了吗?”周遇清看着阮柠突然嘶了一口气,眉头一蹙:“我弄疼你了?”
药油的作用已经开始发挥起来,阮柠的手逐渐发起热,本来有点刺痛的感觉也早就平复了许多。
可明明涂药油的是手,为什么她的脸她的心也像是被放在了火上烤一般火热。
她觉得自己要被烧化了,要被烤糊了。
“不,不疼了,”阮柠收回自己的手,再抬头时只解释道:“这药油还挺管用的呢。”
见阮柠的表情yihua不似作伪,周遇清收回了手,用放在桌上的湿毛巾擦了擦手,然后合上了药油的盖子,包装好之后塞进了阮柠的帆布包里。
“这药油确实还蛮有效的,我读大学时,运动拉伤或者跌倒擦伤之类的都是用这个的。你先用着,如果不好用的话,我再去找找别的。”
阮柠连忙点头,而后抓住了周遇清话语中的字眼——“读大学时”。
按说周遇清现在还是研三,也算是在读大学,他就不会用这种字眼了。
联想到春节那晚表哥和表嫂一闪而过的话,虽然知道自己的猜测很荒谬,阮柠还是声音很轻的问了出来:“哥哥,你是不是退学了呀?”
周遇清给阮柠的手贴了一副膏药,说话时的语气就像是讨论早饭要吃什么一样轻松:“嗯,我和导师理念不合,读不下去了。”
得到了答案,阮柠说不准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然后她像个老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要是你能早一点发现自己和他理念不合就好了。”
那就可以早一点退学,不用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周遇清听出了阮柠的言外之意,看了阮柠半晌,突然笑了:“大家都说我还有半年就可以结束了还能拿个好文凭,只有你在可惜我没有早一点解脱。”
看来他这阵子应该有被很多人批评过,所以才会在自己面前发出这样的感慨。
阮柠的语气有点严肃:“这跟多少时间没有关系,这是你自己的人生,怎么过选择权都在你手里的。”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像个小古板,但是是个漂亮的小古板。
周遇清好笑的摇了摇头,起身收拾好了医药箱,在进房间时慢慢吐出来了一口气,笑意也落了下来。
他在想阮柠说的其实很对,如果早一点离开就好了。
其实他又不是在那个项目之后才发现自己和导师理念不合。只是他一直都对自己太自信了,总觉得凭着自己的实力,导师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他太难看。
是他的盲目把自己拖了那么久。
去卫生间洗毛巾的时候,周遇清脑中突然闪过刚刚阮柠那一句话——“你自己的人生,怎么过选择权都在你手里的。”
真没想到,二十五岁了,还会被一个才成年没多久的小孩教这种道理。
如果阮柠都懂的道理,他还执着的想不明白,那他大的那七岁简直算是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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