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就是再怎么心疼那两匹马,心里边再怎么难受也得忍着!
看到他坐起后欲要下床,伤口上的血渗得更狠了,玉娇便忙低喝:“你躺着!”
马奴动作顿了一下,到底没有继续起来,而是靠着墙坐着。301book垂着头,眼底中露出了一丝困惑。
玉娇暗暗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背,好借着疼痛让自己镇定些,莫要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一般,她现在慌得全然不像自己了。
……但那梦境的结尾是真骇人呀!
以往从未注意过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马奴,所以也没想过他就是剩下了半条命,仅仅只是坐在那里都能有压人一筹的紧逼感。
现在玉娇终于明白为何会在黑市之中一眼相中他了,这等的气势,怎可能是一个简单的奴隶该有的?
深呼吸了一口气,玉娇手臂抱胸,故作镇定:“我来这自然不是为了你,而是思念我那两匹可怜的马儿,才会不知不觉走到了这处,而进来这也只是担忧我自个杀了人,所以才会来瞧一眼你是死是活。”
“小姐且放心,奴若是活不了,必然不会让小姐背上杀人的名声。”许是因为他一日未饮水,他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
玉娇闻言愣了愣,这话听着怎么让她有种的奇怪感觉?
没有闲工夫去想他话中的意思。暗暗的呼了一口气,为了让自己的底气更足一些,玉娇便硬着语气与他讲道理:“我那马儿是你来饲养的,它们有任何的差池都与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不是?”
马奴低头敛目,玉娇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也没法分辨他的表情,但还是看到他点了头,“全然是奴的错。”
听着这声奴,玉娇的心又是“咯噔”了一下,能让未来尊贵的淮南王在她跟前自称为奴,难免有些慌。可尽管如此还是被他毫不犹豫认错的态度弄得有些错愕不解。
想到梦境梦到他那一声不吭的忍受着挨鞭子的模样,再有桑桑白日与她说这马奴在被鞭打之前连一句认错的话都没有。
玉娇越想越觉得奇怪,若是白日他能像现在这样毫不犹豫的认错,她应该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手吧?
如今被打过之后才诚恳的认错,莫不是被打怕了?可玉娇却觉得他白日就好似是存心讨打似的。
玉娇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又听到马奴低着嗓子说:“是奴才看管的马,没有把它们照顾妥当,害得小姐险些受伤,受罚是应当的。”
玉娇皱眉。因她差些受伤,所以自愿受罚的?
这怎么越扯越玄乎了?
玉娇脑子有些乱。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就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也没有费心思去揣摩这话里边的意思。
且不管他日后成为淮南王有没有变数,但这误会还是先接除的好。
清咳了一声,道:“我向来赏罚分明,因你的看管不当才导致踏烈和逐雪死了,我也险些受伤,打你一顿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这事算是扯平了,往后我也不会再为难你,至于你身上的伤,明早我也会让大夫过来给你瞧一瞧。”
踏烈和逐雪便是玉娇先前养的那两匹马。
玉娇也不知道这马奴的心里边是真如嘴上所说的那般不在意,万一还记着仇等以后来报,那她以后找谁哭去呀!
仔细想了想后,玉娇觉着现在也只能一步步的来了试探他。再而一步步的来消除他对玉家,对她的怨恨。
步步为营方为上策。
目的也达到了,玉娇道了声“我走了”,随即提起灯笼转身转了身,但忽然想起他似乎没上药,真怕他落下个什么病根子,往后一犯病就记起她鞭打他的事情。
想了想,玉娇又转回了身,把灯笼放回到了方才的地方。
抬着下巴,口不对心:“我可不想在我的手上闹出人命,我得看着你上了药后再走。”
说罢,便一直盯着他瞧。
马奴身上青灰色的衣裳早已经被他的血染成了暗色。约莫是今日被晒了一日,嘴唇干裂脱皮,脸色也是黑红黑红的,这副模样根本就看不出来哪里俊了,可玉娇却是在梦中见过他骑在马背上一身华贵黑袍的挺拔姿容的。
因为见过,所以看着他现在这模样感觉长得也不算差,就是得收掇收掇一下。
在玉娇打量他之时,马奴却甚是困惑今日的主子为何会做这些怪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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