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那么,对本期体检报告,您还有哪些需要咨询的问题呢~”
面对走神的年轻人,女医生点击鼠标、切换页面,一边瞥两眼方然的宽阔上身,询问的语气挺温柔。
一方面,从屏幕信息里,她知道这位咨询者的医疗保险规格很高,能轻松支付数千马克的检查费和咨询费,另一方面,多少也对外表阳光、身材健美的方然有些好感。
不过,在年轻人开口应对后,这种感觉里,就逐渐掺入了一丝难掩的惊讶与好奇:
“好的,谢谢您。
首先是这一项指标,嗜酸性粒细胞的活性分布,您能否判断,这是过去一周内有轻微细菌感染、恢复期的反跳,还是轻度过敏反应导致的暂时现象;
心电图的二十四小时数据投影,您看这里,是否有一过性的窦性不齐?
请结合近三次体检的数据研判一下。
此外还有这一项,流感H1Nx、H3Nx,是否还需要做抗体定量,据此评估今年的理想接种时段?
据我所知,GLAN公司的多价疫苗,对、报备价十九马克的BFV-4E,不应该有这样的一条抗体残留水平分布,那么……”
半小时后,告别了一脸复杂表情的医生,方然走出校医院的大门。
经过完善的检测,体检一切正常,这让年轻人的心情稍稍放松,他回到寝室,查看风险评估程序的输出,好决定前往湾区的哪一家医院进行强化核磁共振扫描,弥补校医院体检手段的一些不足。
畏死,任何人多少总有的一种情绪,在方然身上格外强烈,既然执念于永生,学习掌握一般意义上的医学知识就是必须的。
即便这种掌握,让医生惊讶,也不代表他的水平就超越了专业工作者。
总之只是一种谨慎,尤其,在十八岁的钟声敲响,意识到自己已顺利、抑或幸运的迈过了社会意义上的一道人生门槛,尤其是,当踯躅在看不到尽头的永生之路上,不经意间一抬头,就发现面目狰狞的衰老,已近在眼前。
本科的三年时间,要做的事太多,方然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去精细钻研,时光流转,他对衰老的认识和理解,也没有精进太多。
闲暇时间查阅一些文献,追踪前沿的研究进展,结论,也只是略微谨慎的乐观。
至少,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不论是在罗伯特*布朗教授的实验室,还是在国际生命科学年会的发言稿,他都没有发现任何确切的研究成果,能够证明,人类在追寻无限长生命的方向上,会存在什么原则性的困难。
虽然这种断言,早在金伯利中学就读时,就已经从逻辑、而非实践层面上得出,科学界的统一认识,还是让他稍稍欣慰。
跋涉在征途上的人,最担心的,莫过于选错了路。
但……原则上的困难,是一回事,实践上的手段,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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