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得如此严重,我着实有些被唬住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叔,真的有这么严重?”
王瘸子见我可能是真的被吓到了,哈哈笑了两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略显豪迈的说:“怕个球,叔我干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你只要牢牢记住刚才的那些话,保证不会有什么差错。再说了,有叔在,什么事儿都能摆平咯!”
听他打了包票,我心里这才稍稍安稳了些。又说了一些空话,两人就到小镇。
这次的雇主,是镇子家的住户。
这家人的儿子在外开车,被滑坡的石头生生砸断了下半身。
距雇主家还有百十来米的时候,一个人从灯光里走了出来,老远就喊了一嗓子。
“王先生,您可算来了!”
说着话,中年人跑过来给我们散了烟。
王瘸子没有向他介绍我,到了雇主家的门市,把手里的灯笼插在了门外的墙上,问他交代的东西准备好了没。
场镇的房屋都是统一规划,底楼堂屋的面积不大,估摸着不到二十个平方。
一进屋就整好瞧见门边靠右停着一口棺材,而靠左的位置则是摆着一张门板,门板上放着尸体,用白布盖着。
中年人着急忙慌的从后屋拎来一个白布包,又在王瘸子的招呼下打来一盆热水,然后退出了房间。
布包里装的是一些香烛、黄纸,和一把干枯的稻草。
头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人,我浑身都在哆嗦,哪里会想着问这些稻草是干嘛用的。
王瘸子点燃了一把香,随手分给我一小把,冲我说:“咱们这行,做事之前得先请尸,表示尊重。”
说着,他将线香举过头顶,然后放在额头前,一丝不苟的鞠了三鞠。
等我学着他的样子做完,这才将一把香插在香案里。
王瘸子来到桌前,打开了他带来的那个木箱子。
木箱子分了好几层,里面的东西也摆放得极为整齐,这和王瘸子平日里不修边幅的性格,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他从里面找来两双白手套,扔给我一双,自己也套上了一双。
等做好准备工作,王瘸子伸手揭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看到尸体的那一刻,我头皮有些发麻,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尽管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被这人的死状吓了一大跳。
他的双腿几乎被压成了肉泥,全是泥土和血液的凝结物。
而致命伤在身体的上半部,胸口处的骨头足足陷下去几公分,估摸着是断掉的肋骨插进了内脏里。
趁我发愣的这会儿,王瘸子已经把一盆子热水挪到了我脚边,招呼我去给死者擦拭身子。
我哪干过这种活儿,愣是站在原地没动,心里更是紧张得不行。
王瘸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也知道,自己既然跟他来了,肯定是跑不掉了,一咬牙就撸起了袖子准备开干。
在王瘸子的嘱咐下,我强忍着胃里的不适,用抹布擦着每一块碎肉。
等这活儿做完,我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腰杆更是疼得直不起来。
趁着我歇气的工夫,王瘸子从白布包里抓了一大把的稻草。
从里抽出来三四根,对折后塞进了被重物压扁的大腿里。
他的动作极为小心,几乎把稻草塞进去一小段,就会有一些碎肉掉出来,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塞回去,像极了过年时候家里灌腊肠的场景。
等到布包里的稻草全部用完,他才慢慢站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接着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显得极为疲惫。
此时原本坍塌的大腿,已经鼓囊起来。
除了上面的烂肉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之外,几乎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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