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全黑,不知道几点,昏暗的光线里,只有他自己。
他把内裤穿上,推门出去。
厨房看了,没人。
卫生间看了,也没人。tiepoviejo
甚至次卧和书房都推门进去看了眼,空落落的,一个人都没有。
还是不死心,去两个阳台上又瞅了眼,只有欧阳姗姗之前种的迎春花和吊兰,郁郁葱葱的,在风里乱晃。
又回去卧室,床单和被褥凌乱着,全是压痕,提醒着他,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拉开衣柜的门,欧阳姗姗的衣服少了一套,他又去看垃圾桶,果然看见欧阳姗姗白天穿的那身衣服,被揉成团,塞在里面。
他一件件挑出来,针织衫,毛衣外套,牛仔裤,淡粉色的内衣裤。
去卫生间拿了一个脸盆装着,打开水龙头,用水打湿,揉了肥皂,不熟练的搓洗起来。
一件件洗干净,又用水冲尽泡沫,再拿去阳台,用衣架撑起来,挂在自己的衣服边上。
都挂完了,这才退后几步,阳台的桌子上有烟,他抖出一根,含在嘴上,打火机扣在手里,又怕烟味染到衣服上,便又没点着。
抱着胸,去看欧阳姗姗的那几件衣服,他特意挂在自己的衣服中间,看上去,感觉两个人还是好好的在过日子。
在阳台呆了一会儿,这才回房。
快十点了,胃里灼得难受,冰箱拉开,没什么吃的,只有欧阳姗姗爱喝的那款牛奶,李景胜前几天去超市买了几十盒,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的。
他捏出一盒,懒得热,开了盖子,直接倒进嘴里。
肠胃一起发出抗议,胃本来就不舒服,更是被冰得一阵痉挛。
李景胜捂着腹部蹲下去,眼眶酸胀,发出低不可闻的声音,“老婆,我胃不舒服。”
“你去哪儿了?”
………………
欧阳姗姗没再给李景胜打电话说去拿离婚证的事。
李景胜也很有默契的没有打电话来催。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提,仿佛是不相干的人,并无人生的交集。
日子就这么一成不变的滑了过去。
欧阳姗姗想,或许,他们之间还缺少一个契机。
等哪天李景胜外面有了人,或者她自己遇到了对的人,他们之间,就会需要一个彻底的了断了。
太阳升起又落下,月亮落下又升起,尘世中的人,各有各的悲喜和哀伤,谁又不是揣着满满的心事和委屈,一天天的往前走呢。
我们不能选择是否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彼时的父母,没有办法征求我们的意见。
但我们可以选择活法,为了心爱的人,忍辱负重,也是一种活法,并不值得苛责。
为了自己而活,不委屈自己,同样也是一种活法。
没有对错,只是选择。
天气热起来,春装脱了,换上夏装,欧阳姗姗没去李景胜那儿拿衣服,她拿出一个月的工资,整身整身的买新的。
陈金芝再看不过眼,有天晚上,老头没来,估计她整宿没合眼,第二天早上,就黑着眼眶,去李景胜公司找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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