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牵着她的手,行至弘晈身前立定,四目相对,是无声的对垒。
咏舒一时间没明白弘昼的意图,不晓得他到底想做什么,心下越发不安。
弘晈心道:他虽一路相伴,但并未与咏舒说过话,料想弘昼没理由找茬儿。
弘昼倒也没黑脸,反倒面带笑意,闲聊道:“听闻三哥婚期将至,那未婚妻却患了重病,而你不离不弃,并未悔婚,看来三哥对那位姑娘情深义重啊!”
闻听此言,弘晈恍然大悟,弘昼故意当着咏舒的面儿说起他的婚事,意在挑拨,想让咏舒误会他变了心吧?
他的真实打算不可能告诉弘昼,然而弘昼定要追究,弘晈必须给个说法,“婚约乃皇命,不得不从。”
“可是据我所知,皇阿玛已然允准你退婚,是你自个儿不愿退,却是为何?难不成你与那未婚妻早已情比金坚,这才不愿抛下她?”
此时此刻,咏舒就在他面前,弘晈能怎么说?似乎怎么回答都是错,他若撒谎,说他钟意未婚妻,咏舒必定会很难过吧?
顾及她的感受,弘晈终是没有扯谎,“皇室成婚大都是联姻,无关感情,不是她,也会是旁人,这一点,五阿哥应该比我更清楚,当初你成婚也只是遵从皇命,不是因为情投意合。”
这两人说话都夹枪带棒的,咏舒听着心惊胆战,生怕他们一言不合就吵起来。
弘晈此言,分明是在讽刺咏舒对他没感情,弘昼眉心微紧,冷哼道:
“起初是没感情,不过人非草木,相处得久了,自然会日久生情。舒舒对我温柔体贴,十分关怀,她真心相待,我自当宠她护她。”
说话间,弘昼侧首望向她,“舒舒,嫁给我,对你而言,是委屈还是幸福?”
自她入府后,云柔屡次给她使绊子,她受过的委屈并不少,弘昼故意这般询问,为的就是驳弘晈的颜面,她若说不幸福,弘昼肯定觉得没面子,又要认为她有二心了。
这样的把戏当真令人心塞,咏舒心口堵得慌,“幸福”二字,看似简单,她却始终说不出口,默了半晌才道:
“不委屈。”
她不提后两个字,弘昼已然了悟,言外之意也就是,也不幸福。
此刻的咏舒樱唇紧抿,明显有些不高兴,她是觉得他在咄咄逼人吗?可他那么努力的去讨她欢心,为何她会觉得不幸福?
再待下去,不晓得弘昼又会说出什么话来,咏舒只觉尴尬,借口道:“你们聊吧!我去给咏蓝买串糖葫芦。”
道罢她便走了,耳不听,心不烦,无需再去管他们的明嘲暗讽。
弘昼与弘晈二人负手立于河边,弘昼话里话外皆是在宣示主权,“得妻如此,实乃我的荣幸。但愿三哥成亲之后,也能与你的夫人日久生情,共谱佳话。”
弘晈看不惯他的行径,冷声揶揄,“借五阿哥吉言,不过感情这种事讲究缘分,并非光阴可以培养的。有些夫妻,即使成亲多年,仍旧离心,所谓婚约,不过是道枷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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