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端的,他问这个作甚?咏舒没懂他的意思,如实道:“不喜欢,也不讨厌。”
“巧了!我也不喜欢孩子,他们不哭的时候很可爱,哭起来却让人糟心,都说孩子是来讨债的,我可不想要那么多讨债鬼。”
弘昼一脸嫌弃的表达着自己对孩子的看法,咏舒轻叹道:“这是你的想法,裕嫔娘娘可不是这么想的,她很想抱孙子。”
提及母亲,弘昼深有同感,“额娘她的确爱啰嗦,好在你不常进宫,一年见不了几回,她若再提孩子的事,你就将责任推给我,说是我有毛病。”
“云格格已有身孕,你能有什么毛病?裕嫔娘娘肯定认为是我的问题。”咏舒不怕别的,就怕裕嫔唠叨。
弘昼却是无所畏惧,“你若真的喜欢孩子,我可以找名医为你诊治调理。你若对孩子无感,实没必要因为外人的期望而给自己施加压力。需知母子之间也是讲求缘分的,待缘分到了,这孩子自然也就来了。”
他语气和缓,言辞委婉,似暖风拂过心田,咏舒心底好受许多,由衷道谢,“多谢你安慰我。”
未免她误解,弘昼再次申明,“我可不是为了安慰你才这么说,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至于那只松鼠,纯属巧合。她的生辰我没当回事,让小进子去挑的礼,我并未细看那黄玉上头雕的是什么,哪晓得他竟会挑只松鼠。”
咏舒努了努唇,娇哼道:“我也没说什么呀!我才不在乎呢!”
她那小嘴儿撅得都能挂油瓶了,竟还口是心非,弘昼无奈笑嗤,“成,你不在乎,是我在乎,我只希望你多子多福。”
见识过别的女人怀孕时所遭受的苦楚,咏舒心有余悸,“怀孩子太辛苦,我可不想要那么多孩子,这福气我不稀罕。”
弘昼深以为然,“我倒是不着急,但至少得有一个嫡子吧?”
“怎的?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啊?”咏舒也就是随口一说,道罢才想起,这话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弘昼停下步子,凝望着她,神情无比认真,“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努力争夺。”
察觉到口误,咏舒当即改口,“不!我不想要皇位,有个王位就足够了。”
王位肯定会有的,或早或晚而已,皇帝定会封他为王。从前的弘昼也只是期待一个王爵而已,可如今的他,已然生了其他的念想,
“皇阿玛只有两个儿子,皇位离我们那么近,肖想一回又何妨?”
正是因为只剩两个儿子,所以咏舒相信,雍正帝不会重蹈覆辙,“皇上经历过九龙夺嫡的残忍局面,他不会再让你们两兄弟自相残杀的。”
咏舒她清楚的知道将来之事,然而弘昼不知情,自然也就会抱有希望,“来日方长,终会有变数,你且等着瞧。”
有些念头,一旦疯长,就很难收回,咏舒说再多也无用,得让他自个儿知难而退才成。
她适时住口,没再多言,只盼着有朝一日,弘昼能念及兄弟之情,放弃对皇位的念想。
接下来的日子尚算安稳,冬月十六,是岩成成亲的日子,咏舒身为妹妹,自当回娘家为兄长贺喜,弘昼得同行,但他还得上朝,不定什么时辰回来,便嘱咐咏舒先回娘家,待他忙完便会过去。
回想起上次回娘家的情形,咏舒不免忐忑,担心又遇见弘晈,“要不我还是等你一起吧?”
“难得回去一趟,你母亲和妹妹肯定都在盼着你,你若回晚了,她们该担心了,放心去吧!别的事你不必担忧,我不会再无理取闹。”
有他这句话,咏舒这才安心,独自先行,乘坐马车回往娘家。
新郎官已去迎亲,大宅门口张灯结彩,宾客们皆来向主家道喜。因着咏舒成了皇子福晋,她娘家办喜事,前来贺喜的宾客比之以往更多,好在伍什图早有准备,多备了几桌酒宴,才不至于失礼。
伊拉里氏瞧见女儿,眼中尽是笑意,忙上前福身,迎女儿进门。
咏舒抬手去扶,“额娘不必多礼。”
咏蓝欢喜近前,挽住姐姐的胳膊,“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此处宾客众多,格外喧嚣,说话都听不清楚,伊拉里氏交代小女儿,带着她大姐去后园歇息。
姐妹二人一同去往后院,路上听咏蓝提起,咏舒才晓得,她二哥回来了。
先前她时不时的听月禾说起关于原主二哥的事,对他的情况略有了解。
这位二公子名唤岩川,本是在宫中当侍卫,却因一次意外,伤了腿脚。
他的腿伤很严重,伍什图担心儿子的腿就此废掉,遂将其送至外省,找神医为其针灸,外加泡温泉医治。
岩川在外省治了几个月,这条右腿算是勉强保住了,可他脚上的小拇指已断,无法复原。
原本穿上鞋子倒也看不出来,怎奈小拇指影响平衡,少一根脚趾,走路便不似常人那般稳当,仔细看时,多少有些跛脚。
“二哥出了这样的事,往后无法再当侍卫,与他定亲的那位县主认为二哥这算是残疾,便想推掉这门亲事。”
“二哥人呢?”咏舒回家到现在,还没看到一个跛脚之人,咏蓝低声对她道:“二哥情绪低落,不愿出府招待宾客,阿玛理解他的心情,也就没强求,让他一个人待在屋里。”
咏舒身为妹妹,理该去探视的,遂让咏蓝带路,去看望二哥。
行至半路,忽闻竹林畔传来男子的惨叫声,两姐妹担心出事,遂拐了弯,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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