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宅子辗转多人,最后不知落到哪儿去了,没想到现在竟到了顾愈手里。
宅邸有些年岁了,并不显得张扬,格局庄严,穿过两道拱门便可看见亭台楼阁,小桥池畔。
或许是因着宋绘深夜到访的原因,房舍内零零落落亮了光,光在游走,无声向着她延伸而来。
宋绘在石桥上停下,看着顾愈披着外袍,从光丛里走出来。
顾愈走到她跟前,看见她狼狈的样子,唇角边含着的笑意去了大半,“怎么回事?”
宋绘福身,往顾愈身后的两人扫了一眼,稍作判断后,温温的弯唇,“出了些应付不了的事,所以只得觍着脸来求公子帮忙。”
宋绘面色发白,唇瓣乌青,似因为太冷,身体止不住发抖,她看上去狼狈又窘迫,但表情却出奇的平静,俏生生的立着,宛若夜里发光的星星。
顾愈不自觉的放柔音调,“你说。”
“前因后果我现在也还一头雾水,等事后弄清后再告知公子。”
“可以。”
宋绘绷紧的唇角微微放松,“我要一只船,和个可以和我串口供的船夫,越快越好。”
“一刻钟即可,不过”顾愈目光在她身上巡了一圈,“你先洗个澡,换身衣裳再说。”
“不急,我”
“按着我说的来。”
宋绘微一顿,迟疑的点了点头,“谢公子关心。”
宋绘被安置在一间干净内室里,床榻俱全,屏风后正备着沐浴要用的热水。
一个看上去莫约四十岁的妇人拿了一身干净衣裳进屋,朝宋绘福了福身,“府上没女主子,因而没小姐合适的衣裳,我拿了件老奴前月裁的新衣裳,小姐先将就片刻。”
宋绘:“多谢。”
宋绘婉拒了妇人的服侍,脱了衣衫跨进浴桶内。
水漫在锁骨处,柔柔的将她整个人包住,暖洋洋的热水一下驱散了骨头缝里的冷意,她不自觉的眉眼软和下来。
她今天一天都没怎吃东西,再加上在河里泡了一个多时辰,这时候只觉得又饿又累,靠着桶,忍不住阖上了眼。
“太尉,小姐还在沐--,太尉。”紧接着慌乱的喊声,“砰”的一声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宋绘刚想拿衣裳套上,就看见顾愈绕过屏风,丝毫没避嫌意思的出现在了眼前。
他往紧追着来的妇人冷冷扫了一眼,“出去。”
妇人似想说些什么,踌躇的站在原地,没动。
顾愈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子,抬高音量,“滚不滚?”
妇人身体一抖,急急福身,退出房间。
顾愈目光在她身上落了落,漫上难以言语的阴郁。
他脸上没带着往日客套的笑,贵气和文雅消失无踪,透出另一种,宋绘从未见过的威势。
宋绘心里一惊,感觉血流都变得不顺畅了起来。
她对顾愈并不了解,仰仗着他明目张胆表现出来的喜爱,以赌徒的心态来了这里,但她忘了,男人的喜爱大多时候都凭着心情,她并没有拿起顾愈这面盾的能力。
宋绘稳住心神,隔着乳白色的热雾看顾愈,“公子为何突然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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