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的双眸流连在看上去就十分宽敞、代表着至高权力的龙撵,拒绝的话在嘴边徘徊,始终说不出来。
纠结了几息,离月做下决定。
穿着沉重深紫色朝服的小侯爷,比星子还要明亮的双眸欲语还休。
他同穿玄色常服的高大帝王对视一瞬,随后深深拜下。
小侯爷白皙柔软的脖子完全暴露在帝王的视线中。
像抽条的花枝一般细嫩,习武多年的帝王一手便能合拢,甚至他需要小心,不让掌心粗粝的茧留下过重的痕迹。
春风轻轻吻过小侯爷那张让百花失色的脸颊,裹着少年清泉般的声音与摄人心魄的幽香传到束手而立、眸色深深的帝王处:“陛下,这不合规矩。”
他这句话一出来,清楚知道他最近在学些什么的穆宗立刻就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他伸手,宽大粗粝的手掌不经意摩挲了一下离月漂亮的一截脖颈,少年的皮肤如同想象的一般柔软细腻,因为穆宗的触碰微微轻颤,仿如蝶翼。
帝王不过一触即离,尽管已经十分克制,那里仍留下一点绯色的指印。
他将双手放在离月肩上,将人扶起,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这样的轻轻触碰,已经让他惯来平静的血液沸腾奔流,心脏被裹挟着迅速跳动起来,幽冷的灵魂也仿佛被炽热的阳光炙烤。
原来他竟然这么久没有触碰到自己的小神仙了。
穆宗一眨不眨凝视离月美丽的脸庞:“怎么不合规矩?”
他没有说帝王一言九鼎,而是亲昵地握住离月宽大官袍袖子中的柔软手腕:“你忘了你的母亲是我亲封的公主,论起辈分,细数起来我可以算你的表哥,作为宗亲,你与我同坐并无不可。”
穆宗语气循循善诱:“你叫我一声兄长,以后私底下我们不论君臣,只论兄弟,如何?”
离月一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
细细想了想又觉得十分有道理。
而后他就欣喜又得意,原来自己的身份竟比想象中还要贵重。
就连帝王也这样亲昵对待他。
他没有丝毫犹豫,顺着穆宗道:“兄长。”
小侯爷十分会得寸进尺,一旦察觉到帝王对他的优容,自觉身份贵重、又对帝王有救命之恩,便十分没有警戒心地放肆起来。
甚至对方才还十分有顾虑、踌躇着不敢立即上去的龙撵都挑剔起来。
“垫子不够软。”小侯爷这样抱怨。
玄色常服的高大帝王十分忍耐地被小侯爷挤到了角落,一双长腿在宽敞的龙撵内默默蜷着,即便这样他也十分好脾气:“下次换软些的。”
好像这不是帝王轿撵,而是小侯爷专属。
霸道地占据了最好最舒适位置的离月得寸进尺:“好慢,我饿了。”
他说着略侧头,扯着静静凝视自己的帝王玄袍的一角:“兄长,怎么这么远?”
他不知好歹地提出有些离谱的建议:“不如下次换个离寝宫近些的宫殿议事吧?”
帝王因为这声兄长而眸色浸润了些墨般,从善如流:“好,换个近些的。”
小侯爷被纵容地十分舒畅,于是便赞了帝王一句:“兄长对我真好,比大哥二哥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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