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可能是他害怕,不敢撒谎,二许是他性子直,就是不会撒谎。
“儿臣知罪!”二殿下知道害怕,欲要下跪,被萧复一只手拦住了,语气波澜不惊:“罢了。”
萧复转向老三:“三殿下如何以为?”
正在抠腰带的三殿下满脸写着茫然:“儿臣以为,二皇兄……外祖父是罪臣,按理需抄九族,可二皇兄毕竟是天家子孙,此事和他,并无关系……”
二殿下埋着头不吭声。
萧复表情淡淡:“没问你这个,问你汾州洪涝的事。”
“哦哦哦。”三殿下终于松口气,断断续续把先前两位皇子所言,总结了一遍,然后把四殿下念的诗句,背完整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皇父,只有解决了百姓的苦难,百姓才会勤劳耕种,自给自足,不愁吃穿。”
三殿下不算愚钝,还知道偷人家的答案,用自己的语言编造出一个听起来尚可的回答,懂得投机取巧。
萧复心下有了判断,表情陡然变得严肃起来,对他们道:“到了宫外,有三条规矩,一则,忘记你们的身份,不得以‘本殿’自称,你们只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切记,谁犯错了,当心我翻脸无情;第二,不得唤我为皇父、摄政王,称我为…兄长罢了。”
大殿下踌躇道:“舅公……为何叫兄长?”
萧复似笑非笑:“你看我的脸,像你们的舅公么?”
大殿下摇头。
本应当叫舅公的,自己是宇文铎的舅舅,是他孩子的舅公,但这样称呼,未免总让萧复觉得自己够老了。
“第三,”萧复的视线从四位皇子身上,“今日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见一位先生,须得恭敬礼貌,视为长辈,称呼老师。他考的问题,你们都得一一回答。”
金陵城外还有赵王的人,萧复不会
这时候带他们出城,更不可能带锦衣卫去行止观,打扰则悟道长安享晚年,躬耕乐道。
到秦淮河畔后,萧复带着四个孩子上船,小四殿下腿短,船和码头接驳处有个坑,他犹豫不敢跨过去,萧复单手将他一捞,就抱过去了。
“谢谢皇父。”四殿下糯声道。
萧复严肃着脸,将他搁在地上:“叫什么?又忘了?”
“叫……兄长,”四殿下记起来了,“兄长。”
萧复点头:“嗯,对了,不许忘了,不然兄长要揍你。”
为了方便,他把对小殿下们的称呼,改为:“老大、老二、老三、老四。”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萧复这会儿还没记住四个皇子的姓名到底是什么字呢。
什么煊啊,焕啊,煜的,他压根对不上人,也懒得去分辨。这么半天也只知道小四殿下叫宇文煴。
走在船上有些摇晃,三个殿下心里不约而同地想,摄政王带他们来见的人,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听闻皇爷爷还活着,难道是皇爷爷么?
大殿下
在一两岁时,还见过太上皇。
如今早已记不清了。
谢三爷是昨夜出的宫,看见萧复来了,萧复先问林子葵。
谢三爷对他摇头:“昨晚金樽要和他下棋,很晚才睡。半夜他身上奇痒发作,在死命挠呢,我听见了,给他换了个药,这会儿还在睡呢。”
说话间,谢老三看见了四个小孩,万分诧异:“萧照凌你怎么把这几个祖宗带来了??”
萧复:“上次我看错了宇文铎,这次我不自己看了,总不会错了吧?”
谢老三:“那你带来是……给小林看?”他更是摇头,“你是疯了啊,林子葵又看不见。”
“他眼睛是不好使,心可不瞎。”再说,他只是听听林子葵的判断,立储一事,事关天下黎民,不可仓促。萧复自己也有决断,还得问过萧太后、老道士的意思。
况且,还能有试错的机会,老大养废了,还有老二,老二不行了,还有老三,老三不可,这不是还有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四么,可以慢慢教。
三个年长的眼观鼻鼻观心,唯有小四殿下还在到处乱看,充满孩童的天真。
萧复一听林子葵还在睡,想到他昨晚蛊虫发作,痒得受不了,死命挠,就觉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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