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长海的警示,一支泛着寒光的利箭,冲着喻行舟胸口激射而来。
长海二话不说,旋身挡在主人面前,拔出藏在腰带中的软剑。
手腕一抖,长蛇般的软剑瞬间变得笔直锋锐,在半空中划过一弧残影,瞬间将箭头截成两段,狠狠钉入一旁的地面石砖缝里。
但听极其轻微的“咻”一声,仿佛贴着耳畔擦过,若非近在咫尺,就要完全淹没在周围混乱的人声中。
长海脸色大变:“大人小心!还有一个刺客!”
他话音未尽,喻行舟忽然被一股力道冲击得往前倾倒半步,“噗呲”一声,利器刺破皮肉的声音。
“大人!”
人群里不知从哪个隐秘的角落射来一支袖箭,与那支明晃晃的利箭相对而来,一个在前吸引注意,另一个在后,暗藏真正的杀机。
长海忙扶住他的手臂,喻行舟后心处果然插着一支细短的袖箭,扎破了皮肉,有些许鲜红的血迹渗透出来,一点点染红了官袍。
喻行舟一手抚上左肩,抬眸冷笑,浑然不觉痛似的,寒声道:“动手。”
不需要他吩咐,长海的信号已经第一时间放出去。
布置在各处按兵不动的人手顿时倾巢而出,不断排查四周可疑人员,很快将藏在百姓中间的几个刺客捉了出来。
朝廷命官竟遭当街刺杀!
周围百姓间忽然爆发出一阵兵荒马乱的喧嚣。
不到片刻,前身京城巡防营,如今更名为“警察厅”的巡察官兵迅速赶到,领头的正是被喻行舟一手提拔的参将魏山。
魏山一身结识的腱子肉,身形壮如铁塔,他的兄长魏海曾因为昏君督送花石纲累倒无法起身,参将一职就由弟弟魏山接任。
魏山小山般的身体倾倒,拱手行礼:“末将来迟,请摄政大人恕罪!”
喻行舟面色沉凝,无喜无怒:“以本官遭刺客行刺之名,今日这条街戒严,不得放走任何一个可疑宵小,让这条街上的百姓呆在家里不要乱跑,不要聚集。”
“是!”
不多时,两个刺客和人群里几个鬼鬼祟祟的男子被带到喻行舟面前。
喻行舟不顾后肩还在流血,冷冷看着几人:“你们受谁指使?竟敢行刺当朝摄政?”
其中一个刺客被两个健壮的士兵压着,一见他便红着眼挣扎起来,尖刻的嗓门大声嚷嚷:“狗官!奸臣!不得好死!”
“你一边指使手下贪官污吏夺田敛财,一边包庇贪官,大肆索贿!不贿赂你的就要被你弹劾罢官!”
“我爹是户部侍郎范长易,他因清田一事失踪,必定跟你这狗官脱不了关系!”
“看来确实有人以此暗示你来刺杀本官。”
喻行舟对这点中伤浑然不在意,唇边泛着冷笑:“污蔑朝廷命官,不知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整个京州都传遍了,谁人不知?!”
喻行舟缓缓踱步至男子身前,一只手扼住对方的喉咙,捏紧,迫使对方完全无法说话,只能不甘地发出嘶嘶的哑声。
他凑近对方耳边,微垂的眼神深沉而锐利,压低了嗓音:“本官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这等人来评判,你再如何咒骂,本官也不在乎。”
想起范长易私账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喻行舟神色越发冰冷:“本官会有什么下场,不劳你费心,不过范长易的下场,一定是死的很难看……”
“你!”
喻行舟抽身而去,不再看他,随意摆了摆手:“带走。”
他看一眼魏山:“你带人跟本官走。”
※※※
正在被警察厅的巡查士兵戒严的这条道路尽头处,正是京城府尹衙门。
街口的刺杀事件,暂时还没有传到衙门来,此时此刻,衙门周围赶来看热闹的百姓,已经把门口围堵的水泄不通。
涉及切身利益的田产,和最容易引起话题的狗血八卦纠纷,一下子点燃了百姓的热情。
更别说还有皇觉寺这样著名大寺庙来的和尚,竟然当着京城府尹的面,状告官府。
这岂不正是对着官老爷状告官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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