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人前向来端庄持重,这一下突然晕倒,连太后都惊了。“来人,快把皇后扶到床上,然后赶紧传御医过来。”
陆仁嘉此刻却出奇冷静,她快速用身体撑住皇后,不让对方滑落在地,动作熟练到仿佛练习过很多次。陆夭眯起眼睛,直觉不对劲。果然,陆仁嘉开口了。“等御医来还要一阵子,宁王妃既然精通医术,不如先替母后看看?”
众人均把目光转向陆夭,陆夭立刻装出惊慌的样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了。“皇后何等金尊玉贵,怎么能让我这种没学过医术的随便看诊呢?”
“宁王妃在大理寺能让人起死回生,现在却不肯救皇后娘娘,是何道理?”
陆仁嘉咄咄逼人。“难道不是太子妃当日说我从未学过医术,没有金刚钻不能揽瓷器活儿吗?”
陆夭蹙起好看的眉头,“我倒想问问这出尔反尔是什么道理?”
“你……”陆仁嘉被噎得说不出话,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太子。平素对太子妃不屑一顾的太子,此刻却是很快接收到了讯号。“宁王妃此时就别顾着口舌之争了,还是先救人要紧。”
陆夭面露犹豫之色,此时启献帝也发话了。“既然宁王妃通晓医术,就先替皇后看看,若真是拿不准,可以等御医来了再做定夺。”
启献帝这番话跟脱裤子放屁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陆夭却不能把这番腹诽说出来。“既然皇上发话,那臣妾只有一试,但丑话说在前面,臣妾学艺不精,只懂些许皮毛,皇后万金之体,我实在不敢负责。”
陆夭故作惶恐。“朕恕你无罪。”
启献帝大手一挥,“你放心治吧。”
这就好办了,治不好还治不坏吗?反正出了事可以说,是皇帝让我看的,我说我不行来的!陆夭得到了金口玉言的承诺,这才快步走到皇后旁边,伸手做搭脉状。果然脉象平稳,屁事儿都没有。陆夭深谙宫里这一套,反正太医来了也不敢乱说,最多是劳累过度。陆夭心底冷哼一声,你不是爱装么?她趁众人反应不及时迅速从荷包里抽针,将三根金针径直刺入皇后三处大穴。皇后疼得“哎呦”一声,登时从床上弹坐起来。“宁王妃你好大胆,让你给母后看诊,你竟敢动针!”
陆仁嘉脸色惨白,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是皇上让我放心治的。”
陆夭满脸无辜,“太子妃这是在质疑皇上的话吗?况且皇后娘娘确实也被我治醒了啊。”
陆仁嘉被她堵得无话可说,压根不敢正眼看皇后,吓得双手微微战栗,看上去比皇后更憔悴。皇后金尊玉贵,哪受过这个委屈啊。但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也不好发作,只得咬着牙根恨恨道。“本宫已经醒了,宁王妃还不快把针拔下来!”
“皇后娘娘您确定吗?再感受一下吧。”
陆夭故作关切,“是不是还有胸闷头晕的症状,若是有,这针最好再留一会儿。”
皇后眼里冒火,恨不得活吃了她。就在此时,王医正匆匆赶到,见皇后身上还插着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皇后娘娘凤体违和晕倒,我用金针刺穴之法紧急处理了一下,还请王医正看看方法是不是得当?”
陆夭态度谦卑,很容易博得好感。王医正伸手把脉,再三确认之后回禀。“皇后娘娘肝气郁结,加上略有操劳,才会一时眩晕,并无大碍,请诸位放心。”
他看向陆夭,“宁王妃施救得当,即便换成下官来治,也不会有更好的方法了。”
皇后撑起身子,病恹恹地道:“御前失仪,连累母后担心,臣妾真是惶恐。”
“既然是操劳过度,就回去好好养着吧。”
太后向来不愿虚与委蛇,“让太子妃送你回去,皇上和太子留下用膳吧。”
这逐客令下得不可谓不明显,皇后深谙不能跟太后正面杠的道理。“臣妾无大碍,母后若是不嫌多添一双筷子,就留臣妾一同用膳吧。”
太后也不好拒绝,只得点头。掌事嬷嬷立刻带领宫女送上餐具,众人逐一落座。作为主人,太后照例要说些场面话。“今天宴请呢,主要为新过门的太子妃和宁王妃,虽然迎亲的时候闹了点小插曲,但日后都是一家人了。”
说毕让掌事嬷嬷倒了两杯玫瑰露,分别呈给二位,“喝了这杯,也算是正式认个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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