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围观的发烧友和收藏家很多没看到,听到这样的讨论,都沸腾起来,“什么?真的很像流星吗?还是像雨滴?”
雨滴是向下的,而流星呢,是斜着的,建盏上出现线条,应该是向下,然后归类为兔毫盏吧?
还没等他们看清,刘大师几个一下子扑了过去,密密地将流星盏团团围起来,激动得有千言万语,可是大脑在流星盏上,忘了发号施令说出赞美的话,只能惊叹,“天哪,天哪……”
摄影师们扛着摄像机,本来还打算看前面你内涵我我内涵你的嘴炮,等会儿再拍的,猝不及防萧氏建盏不按理出牌,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就把流星盏亮出来,一时忘了拍照,等想起来,已经没有好位置了。
不过作为一个经常拍建盏的发烧友,他马上挤上前去,“大师们,让一让,我是拍摄的,让我拍一下给大家看。”
几位大师要是平时,自然是让的,可是此时被那流星盏迷住了,哪里还记得什么拍摄,不住地挥手,“去,去——”
也不愿多说,目光和脑子都黏在流星盏上呢。
没看到的发烧友和收藏家不满意了,大声叫道,“给我们也看看啊,给我们也看看啊!”
“萧遥不是烧油滴盏的吗?我记得萧氏建盏都是油滴盏的?怎么烧出兔毫盏了?麻烦拍张照片让我们也看看啊!”
郁诗看着如同沸水落入油锅的现场,废了很大劲儿才将目光看向萧遥,“你这次烧了兔毫盏吗?我以为你还是烧油滴盏呢。”
她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慌,担心萧遥真的烧出了流星盏,担心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可是她不能慌,现场这么多人,她不能慌。
如果注定要输给萧遥,那么她在风度上,起码不能再输!
萧遥刚摇了摇头,就见郁诗眸中马上露出欣喜之色,想了想,还是把话说完整,“我烧的是流星盏。不归入兔毫盏,应该算是繁星盏吧。”
郁诗眸中的欣喜如同潮水退去。
她身边一个工作人员忍不住说道,“流星盏,真的是建盏吗?还是别的什么瓷器,又或者用了氧化烧烧出了别的?”
萧二伯不屑地道,“在场的都是大师,是不是建盏一看就知,是还原烧还是氧化烧,也可以看得出来,可不是你一个小年轻口花花可以乱说的。”
郁诗虽然也知道以萧遥的手艺和名头,不可能拿别的当成建盏来骗人,但心里不舒服,听到工作人员的话,还是觉得暗爽,此时听到萧二伯开口,忙也轻声呵斥,“是啊,不能这样质疑萧大师。”
那头一直埋头看建盏的刘大师开口了,“看这釉,就是建盏,就是建盏!谁说不是建盏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不高兴地抬起头看过来,目光直视那工作人员。
摄影师觑着机会,挤到了最好的位置,然后疯了似的扛着摄像机对着建盏就拍,一边拍一边叫,“张大师,麻烦你让一让,让阳光照过来啊,有阳光直射的时候,美疯了!”
在外围的收藏家和发烧友都很难想象流星盏是什么样子的,一条条的线条,和兔子身上的毫毛一般,分明就是兔毫啊!
兔毫盏他们都见过,珍品有很多,但是能吹成流星的,还真没见过。
这时摄影师拍的视频上了现场的大屏幕,本来还满心怀疑的发烧友和收藏家们一抬头就惊得说不出话来。
深邃的幽蓝天幕中,一道道光亮璀璨的流星快速划过,盛大得如同流星雨,让人忍不住幻想宇宙的浩瀚和壮美。
“流星雨,真的流星雨!”
“天哪,真的像是在下流星雨!太美了!”
“萧遥就是萧遥,她烧出来的建盏,没有一件不是瑰宝!”
摄影师作为一个建盏发烧友,他很会拍,在阳光照射过来时,流星盏上的流行线条光华流转,他在最佳角度捕捉之后拍摄,一出手就惊艳了所有人。
之后,他推进镜头,全景展示平足钵外壁上的流星雨。
所有发烧友和收藏家将这件建盏看得一清二楚,顿时都折服在这种难以言说的美感中。
廖成钧震惊地看着大屏幕上的建盏,看着看着,目光下意识地寻找萧遥。
他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从前那个只有脸的无脑师姐,是个比师父还优秀的建盏大师!
他仔细端详那张脸,怎么也找不出曾经骄纵浅薄的样子了。
她被人围着、追捧者,美丽的脸蛋上带着喜悦的笑意,却又不失分寸,如同一朵绽放的牡丹花,美丽耀眼。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掠过,掠过他时,仿佛看陌生人一般,很快就扫过去了,没有任何的停留。
廖成钧忽然有种深深的不甘。
这个师姐,原先是很喜欢他的啊,喜欢得不得了,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即使知道他喜欢郁诗,还是矢志不移地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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